鲜血模糊了裴昱澈的视线,他却连擦拭的动作都不敢有。!天*禧?小`说¢网. ?更¢新^最.快^
“父皇息怒,儿臣……儿臣知错。”
龙涎香在殿内缓缓流淌,却压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。
诚德帝端坐在龙案之后,明黄色龙泛着冷光,锐利的眸光扫向跪伏在地的太子。
“朕的好太子,”帝王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:“你倒是说说,你何错之有?”
裴昱澈浑身一颤,额头重重砸在金砖上。
“儿臣……儿臣不知。”
“呵,”诚德帝的冷笑让殿内温度骤降,“不知?不知你认什么错?”
裴昱澈脑中飞速旋转,千钧一发之际,他猛地抬高了声音:“惹父皇龙体不豫,惹父皇心烦,便是儿臣天大的过错!”
话音落下,御书房内陷入死寂。
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。
诚德帝的目光,一瞬不瞬地盯着匍匐在地的太子。
裴昱澈在心中将顾溪挫骨扬灰。若不是那个贱人……
完了!
父皇可以容忍他与老九在朝堂上下的明争暗斗,甚至乐见其成。
可他将本该株连九族之人留在身边。
若是父皇因此事降罪,他这太子之位……
“来人!”诚德帝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~三\叶-屋/ ?已*发_布¨最\新\章^节¨
殿门应声而开。
不过片刻,两名内侍便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,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。
白布掀开,露出顾溪死不瞑目的脸。
裴昱澈与一具女尸,并排跪在御书房中央,跪在当今天子面前。
这是何等的屈辱!
他突然抬头,血珠顺着脸颊滚落,眼中却带着一丝被冤枉的赤诚:
“父皇!儿臣也是今日一早才得知此事!儿臣当真不知,是何等狂徒,竟敢如此大胆,将这……将这尸体悬于儿臣东宫门前!”
说着猛地转向随行的侍卫总管,眼中迸出凌厉的寒光:“昨夜是谁当值?!这等大事竟无人察觉?!”
那侍卫总管扑通一声跪倒,冷汗浸透了背脊,正要开口,却听殿门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。
“启禀陛下,七皇子殿外求见。”
话音未落,诚德帝眉间的戾气,竟在瞬间消散大半。
他指尖轻叩的龙案突然静止,嘴角罕见地扬起一丝笑意:“老七回来了?”语气中的温和让满殿肃杀之气都为之一缓。·`?咸ˉ鱼e?看[书?;网? ?1最t÷?新=章$#节±e:更\??新¢^快£=;
“快宣!”
诚德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李德全躬身应喏,快步退了出去。
不过片刻,李德全便引着一人入内。
一道素色身影逆光而来。
来人一袭月白锦袍,腰间只悬一枚青玉,身形修长却略显单薄。
他面容清俊,眉宇间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倦意,唯独那双眼睛沉静如古井深潭。
在触及龙案后的天子时,他眼眶倏地泛红。不待引荐,己疾步上前撩袍跪地。
“咚!咚!咚!”
三个响头掷地有声,额间顿时泛起一片殷红。
“儿臣裴昱简,恭请父皇圣安!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声音里压抑的哽咽让每个字都带着微微颤音。
跪在一旁的裴昱澈猛地偏过头,死死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裴昱简?他何时回的京?为何自己竟一点风声都未收到?!
诚德帝脸上的笑意更深,竟罕见地离了龙案,亲自上前扶起裴昱简。
“快起来,让父皇好好看看。”
帝王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,指尖轻轻拂过七皇子额间的红痕,“这一路,辛苦你了。”语气中满是寻常父亲对久别归来孩子的心疼。
裴昱简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,眼底一抹幽光转瞬即逝。
再抬眼时,己是满目孺慕之情。
“儿臣在异国他乡,夜夜望着北斗七星。”他的声音清润如玉磬,“思念父皇的教诲,思念母妃的叮咛,更思念我大渊的锦绣河山。”
说着忽然重重叩首,“今日得见天颜,便是即刻赴死,儿臣也心满意足。”
字字情真,句句意切。
可满殿之人都明白,一个质子在虎狼之邦的日子。
能活着回来,己是天大的造化。
诚德帝闻言,龙颜大悦,先前因顾溪尸首而起的阴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