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姝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:“我去了您遇袭的那片戈壁,当地人说,您当年就是在那片矿场保住了纳米材料……我站在那里的时候,突然就明白了,您不是仗着身份压人,您是真的……把两国的事放在心上。”
她想起在边境听到的传闻——那个后背中枪还抱着材料箱不肯松手的年轻公主,那个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、转头却给白虎受灾的百姓捐了三亿赈灾款的皇太女。那些她曾经嗤之以鼻的“皇室光环”,原来都是用实打实的担当垒起来的。
云淑玥拿起胭脂盒,对着光看了看,忽然笑了。那笑意很浅,却像暖阁里的炭火,一点点焐热了空气:“这花的花瓣,你刻错了一片。我母亲的星云花,左数第三瓣是带钩的,像弯月。”她放下盒子,递了块干净的帕子过去,“不过,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多了。我十岁那年给父皇刻玉佩,把龙爪刻成了鸡爪。”
沈姝灵接过帕子,眼泪却掉得更凶。她从没想过,云淑玥会用这样温和的语气,跟她聊起这些家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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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韵稥说,你把户籍迁回外围城邦了?”云淑玥喝了口茶,语气平淡,“还退了高栈那边的所有婚约暗示?”
“嗯。”沈姝灵吸了吸鼻子,“我爸说,沈家能保住,已经是您网开一面。我……我不该再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她顿了顿,鼓起勇气抬头,“其实我早就该明白,高栈哥看您的眼神,跟看我不一样。他看您的时候,眼睛里有光。”
就像此刻暖阁里的炭火,看似安静,却藏着能燎原的温度。
雪停的时候,云淑玥让何云珊送沈姝灵下山。走到门口,沈姝灵忽然回头,看见云淑玥正站在暖阁的窗边,手里把玩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胭脂盒,阳光落在她身上,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下山的车上,何云珊递给沈姝灵一个礼盒:“殿下说,这个送你。”打开一看,是支星云花形状的银簪,簪头的宝石是人造的,却闪着柔和的光,“殿下说,真宝石太贵重,这个是她用废弃的纳米芯片融了做的,戴着玩正好。”
沈姝灵捏着那支簪子,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,却暖得让人心头发颤。车窗外,云顶山庄的轮廓渐渐被暮色笼罩,那些曾经让她嫉妒的光环,此刻看来,更像是云淑玥用坚韧和温柔,为自己撑起的一片天空。
她终于明白,有些道歉,不是为了求得原谅,而是为了看清自己——看清那些被虚荣蒙蔽的日子里,错过了多少真诚,又误解了多少深藏的温柔。
沈姝灵站在云顶天宫别墅的白玉广场上,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围巾。眼前的建筑哪里是“别墅”,分明是座依山而建的宫殿群——琉璃瓦在雪光里泛着淡金,飞檐下的风铃是用星云特有的冰晶做的,风吹过时,声音清透得像能涤荡人心。
智能导览屏在她面前亮起,滚动播放着别墅的细节:玄关处的浮雕是用整块和田玉雕琢的星云地图,客厅的穹顶嵌着三千颗人造恒星,连走廊的地砖都是用纳米技术压缩的深海珍珠层,踩上去能映出人影。
“这是当年太祖为第一任皇后建的休养地。”何云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手里捧着件驼色披风,“殿下说山里风大,让我给您披上。”
沈姝灵接过披风时,指尖触到内衬的羊绒——是白虎帝国南部特有的品种,去年边境大雪压塌了牧场,是星云皇室派人送去的种羊,才让牧民熬过了冬天。她裹紧披风,忽然觉得这奢华里没有半分炫耀,反而处处藏着沉甸甸的心意。
跟着何云珊走进主殿时,沈姝灵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幅油画吸住了:画里的云淑玥不过十五六岁,穿着星云军校的制服,正蹲在戈壁滩上,给一只受伤的小狼喂水。画框右下角有行小字:“2077年,星云边境。”
“这是陛下亲自画的。”何云珊轻声道,“那年殿下刚军校毕业,就主动申请去了最危险的矿区驻守。画里这只狼,后来成了她的军犬,在遇袭时替她挡了一枪。”
沈姝灵的呼吸顿了顿。她想起自己在边境福利院看到的照片——云淑玥背着发高烧的孩子在雪地里走了三公里,军靴上全是冰碴,脸上却带着笑。原来那些冷硬的铠甲下,藏着这样柔软的灵魂。
转过回廊,忽见暖阁的窗开着条缝,里面飘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。是云淑玥在打电话,语气是沈姝灵从未听过的温顺:“母后,沈小姐来了……嗯,她带了自己做的胭脂盒,手艺比我当年强多了……您放心,我没为难她,就是让她尝尝您寄来的松子糖……”
沈姝灵站在廊下,看着窗纸上云淑玥低头剥糖纸的影子,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