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荒的夜来得极早,青牛部落的草庐里,苏隐的算筹在青铜灯盏下投出细碎阴影。¢微`趣^小!说? \免!费.阅-读¨
他本是要推演明日部落狩猎队的吉凶,可当第三根算筹落地时,指尖忽然泛起灼烧般的刺痛——那是前世才有的征兆,像极了当年给权贵看风水时,罗盘突然崩裂的感觉。
"啪嗒。"
最后一根算筹滚到案几边缘,坠地的瞬间,眼前的烛火突然扭曲成现代都市的霓虹。
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缩在天桥下,被淋湿的罗盘在脚边,路人的嗤笑像针一样扎进耳朵:"什么大师,连自己的财运都算不准。"又看见穿西装的男人捏着他的衣领,支票拍在脸上:"敢说我祖坟风水有问题?
老子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!"
"原来......"苏隐喉结滚动,指尖按在太阳穴上,"我一直都在逃命。"
木门被风撞开的声响惊得他猛地抬头。
翠羽裹着绣着青鸾的披风立在门口,发间的玉簪沾着夜露,见他脸色发白,脚步顿了顿:"苏先生,妖庭那边传来消息,帝俊最近在查幻音阵的布阵者。
您之前让我留意的星象......"
"等星斗归位再说。?a.b\c_w+x·w+..c¢o_m*"苏隐低头收拾算筹,指腹擦过断裂的算筹截面,"你且回去,明日辰时三刻,来取新的卦象。"
翠羽欲言又止,目光扫过他案头零乱的算筹,最终垂眸退下。
草庐外的脚步声渐远,苏隐才将算筹塞进袖中,望着窗外渐起的北风——北荒深处有处废弃的石寨,那是他刚穿越时躲凶兽的地方,说不定还藏着初来时写的相术笔记。
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结霜的枯草时,月亮已经升到头顶。
石寨的断墙上爬满野藤,门楣处"青禾"二字的刻痕还在,只是被兽爪抓得支离破碎。
苏隐摸出火折子,在坍塌的石屋角落翻找,直到指尖触到一片粗糙的羊皮纸。
残卷展开时,霉味混着熟悉的墨香涌上来。
第一页是他用简体字写的:"今日被熊瞎子追,躲进石缝里,算错了兽潮方向,差点喂了狼。"第二页画着歪歪扭扭的星图,旁边批注:"洪荒的北斗七星比地球偏三度,可能影响推演。"最后一页墨迹未干,是穿越第七天写的:"部落里的老人说,算师泄露天机要遭天谴。\0′0¢小~说`网- ′免-费?阅~读?
可我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准,谈什么天谴?"
"原来我也怕过。"苏隐将残卷贴在胸口,羊皮纸的褶皱硌得他生疼,"怕凶兽,怕天谴,怕自己只是个连部落都护不住的凡人。"
石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风影翻身下马时,玄色披风带起一阵冷风,他直接将竹简拍在苏隐面前:"巫族的大军过了幽冥河,子时要奇袭妖都!
您之前说要借巫妖内斗,现在正是时候——"
"退下。"苏隐将残卷收进怀里,"我要闭关。"
风影瞪圆了眼:"您可知这一仗打起来,妖庭至少折损三位妖帅!
错过这个机会——"
"我要凝元境。"苏隐抬眼,眸中映着残卷上的星图,"只有凝元境,才能看清天地间的命运线。"
风影的喉结动了动,最终抱拳道:"属下守在寨外,若有动静......"
"不必。"苏隐转身走进石屋,"你且去给翠羽带句话,让她这三日莫要靠近妖庭祭坛。"
闭关的第七夜,《九元相天诀》的法诀在经脉里翻涌。
苏隐盘坐在石屋中央,周身气血如活物般游走,他能清晰感知到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震得地面轻颤——洗髓境是伐毛换骨,凝元境则是要将全身气血凝作一元,与天地同频。
当最后一缕气血汇入丹田时,他的神识突然穿透石屋,穿透北荒的群山,看见无数金色丝线在天地间交织。
有的线粗如巨蟒,连接着祖巫的法相;有的线细若游丝,系着部落里待嫁的少女;而最中央那根最亮的金线,正缠在他自己手腕上,另一端隐没在幽冥深渊的雾气里。
"原来这就是命运线。"苏隐伸出手指,轻轻碰了碰那根金线,金线突然剧烈震颤,远处传来灵狐的尖叫:"苏先生!
幽冥深渊的镜像世界里......有个和您一模一样的人!"
他推门而出时,灵狐正攥着自己的狐尾,耳尖泛着白:"巡卫说那影子会做和您一样的动作,您摸算筹,他也摸算筹;您看星象,他也看星象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