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晚点,接她来得及。
手机上看见刘浩纯发来的消息,江阳打字回复:[“干得漂亮。”]
怪不得已经有一会儿没从赵妗麦身上薅到舞蹈属性。
原来现在是麦麦的休息时间,刘浩纯没有教学了。
别休息,猛猛的练啊。
真想让刘浩纯直接把赵妗麦当牛马,只要练不死,就往死里练。
过几天,就要去向徐小欧展现自己的舞蹈功底,麦麦不努力,自己怎么在制片人面前好好表现,争取到一个片酬高的角色。
江阳接着给刘浩纯发消息:[“辛苦你了。”]
收到刘浩纯的回复。
是一个微笑的表情。
江阳嘴角抽了抽:“呵呵?”
从去年下半年开始,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,很多聊天表情的意思发生变化。
尤其是去年年底,知乎上出现一条热帖《为什么这个微笑这个表情让我毛骨悚然?》
暴走漫画也火起来,配套表情包把微笑,标注为呵呵。
刘浩纯一看就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学业,上网时间很少,依旧把微笑表情当作微笑来使用。
蒜鸟蒜鸟……自己三十多岁的人,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计较什么。
还指望靠刘浩纯,让自己从赵妗麦身上薅到舞蹈属性呢。
同时刘浩纯的严厉教师,最好也一直演下去,让自己能薅到她身上的演技属性。
等到不堵车了,揉了揉腰。
这车提速是挺快的,就是座椅太硬,坐着腰疼,开起来没自己那辆破卡罗拉开得习惯,他继续给刘浩纯打字编辑一条消息。
刘浩纯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,解开扎着的马尾辫,头发披散开来。
用吹风机把前额打湿的刘海吹干。
对着擦干净的镜面,看着镜中目光清澈的自己,缓缓勾动唇角,努力展开笑颜。
嘴角发僵。
笑不出来。
妈妈从小教育自己,对男人要假装柔弱,激起男人的保护欲。
楚楚可怜的眼神,以及甜美的笑容,是自己早就学会的。
同时也是假的。
不真实的。
努力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,嘴角泛起的全是苦涩。
记得去年在北舞附中,有个国家话剧院在职演员,作为外聘专家,给大家教舞蹈戏剧融合课程,让大家在舞蹈里,用形体以及表情,展现舞蹈的美,让观众沉浸在故事里。墈书屋 庚新醉筷
当时讲到,如何展现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时,清楚的记得,对方是这样说的:“同学们可以尝试回想一下自己人生过往中的开心时刻,比如当你们取得优异成绩时,回家向父母汇报,父母对你们的鼓励……”
刘浩纯仔细回想。
取得优异成绩,回家向父母汇报……
耳边吹风机的嗡鸣声,一点一点减小,最后变得静音。
肩膀缓缓下塌。
清澈明亮的眼神,逐渐变得麻木,一幅幅曾经的画面,出现在瞳孔里,映在嵌着光带的镜面上。
看见了09年,在吉林省老家通画市在读小学的自己。
少年宫舞蹈班结束当天最后的压腿训练,第一次拿到市级少儿舞蹈金奖,清楚的记得窗外是通画火车站的绿皮车鸣笛声。
回到家里,把奖状贴在冰箱门上,冲着开门回家的穿着衬衫的爸爸炫耀:“爸爸,我得的奖!”
爸爸抬眸飘一眼自己的奖状,梳着三七分的头发,坐在茶几上点烟:“又是舞蹈,你文化课成绩上去了吗?”
画面变暗。
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。
忘记说了什么话,和爸爸吵起来。
自己在主卧门口,看见妈妈翻出主卧抽屉里的结婚证,撕成两半:“明天就去民政局!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你,连你爸当年都说你是废物,果然没说错。”
爸爸狰狞着面孔,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:“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,就是娶了你!”
撕碎结婚证的声音,盖过自己获奖的欢呼。
拼命踮起脚尖,只为了让爸妈低头看自己一眼。
回头向冰箱上贴着的奖状看去。
一等奖的字迹变得模糊,看不见了,画面变暗了。
再次亮起。
是一二年的自己,个头长高了,脸颊不再圆润,婴儿肥少了很多,腿更长了,得到东三省舞蹈展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