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。
那一掌落下时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,竟让他心头一松。
窗纸泛起鱼肚白时,玄音来敲门了。
她换了身月白短打,发间的青铜铃随着动作轻响,清脆悦耳。
晨雾未散,她的脚步踏过石板地,带着露水的凉意。
“去命门旧址吧。我知道条小路,绕开了暗影会的眼线。”
村落外的山谷还浸在晨雾里,青苔在石缝里泛着湿意,踩上去微微滑腻。
林宇嗅到泥土与藤蔓混合的腥气,还有远方溪流带来的淡淡铁锈味。
玄音走在前头,偶尔弯腰拨开带刺的灌木,青铜铃丁零当啷。
白芷捧着《镜录》跟在林宇身边,鞋尖沾了泥,却仍低头翻着书页:“命门旧址在《镜录》里提过,说是‘藏于苍崖,碑刻始源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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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了。”玄音突然停住。
林宇抬头。
半座石墙从雾里浮出来,断壁上爬满野藤,最中央立着块石碑,下半截埋在土里,上半截刻着“命轮·始源”四个大字,笔画里填着暗红的朱砂,像凝固的血。
风吹过,带起一阵腐叶与铁锈混合的气味。
白芷凑近石碑,指尖拂过斑驳的刻痕:“天命为轨,人愿为轮,心劫为轴……合则转,分则裂。”她念着念着顿住,“这是说,命轮由三部分构成?”
“天命是天道定的线,人愿是众生求的念,心劫是自己造的关。”玄音伸手摸了摸石碑,野藤突然缠住她的手腕,她却没躲,“我师父说,真正的命轮不是用来改命的,是用来……”
“用来照见人心。”林宇接口。
他摸着怀中的玉简,突然想起南宋医者临终前的话,“所以我七世轮回,其实是在修心劫?”
“可能。”白芷合上书页,“但需要天命和人愿的印证。”
山风突然变凉,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
林宇抬头,看见雾里走出几道身影。
为首的是墨离,玄色衣袍沾着露水,腰间悬着柄青铜剑,剑鞘上的命纹泛着冷光。
他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,都垂着眸,右手按在剑柄上。
“你不该来这里。”墨离的声音像冰锥扎进雾里,“命轮不是你能驾驭的东西。”
“我无意掌控命运。”林宇往前半步,玉简在怀中发烫,“我只想看清真相。”
“真相?”墨离冷笑,“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?当年我师父为了找命轮钥匙,被暗影会剜了双眼;我大师姐为了护着命门典籍,被活埋在镜塔底下。”他的手指扣住剑柄,“你凭什么?”
“凭他是因果之主。”玄音突然站到林宇身侧,青铜铃响得急了,“我师父临终前说的,真正的因果之主出现时,要把玉简交给他。而你,墨离,你只是困在命门里的囚徒。”
墨离的瞳孔缩了缩。
他突然挥剑,一道青色光刃破空而来——不是要伤林宇,而是劈向石碑。
林宇本能地去挡,怀中的玉简突然震鸣,金色纹路如活物窜出,将光刃撞得粉碎。
“命锁?”守镜人低喝。
“是命门禁术,锁人气运。”白芷攥紧《镜录》,“但玉简……”
“你看。”林宇低头,见金色纹路正顺着指尖爬上石碑,原本暗红的刻痕被染成暖金,“它在回应。”
墨离的剑“当啷”落地。
他望着石碑上的光,喉结动了动:“我从小就被教导,命轮是命门的根,是我们掌控天下的器。可师父死的时候,说他最后悔的是没教我识字;二师兄被暗影会抓走前,托人带话让我去看他种的菊花……”他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原来我们争的,从来都不是命运,是心里的执念。”
“轰——”
一声闷响炸碎了山谷的寂静。
林宇抬头,看见天空裂开道缝隙,像块被撕开的灰布,缝隙里有光流窜,是因果珠里七世光影的颜色。
那光芒中隐隐传来哭声、呐喊,如同千万个灵魂在哀嚎。
守镜人的脸瞬间惨白:“命轮松动了。有人提前开了天命之门。”
“谁?”玄音握紧林宇的手腕。
“不知道。”守镜人盯着裂缝,眼神凝重,“但天命之门在西南边陲的天命谷,那里是天道命纹最密集的地方。如果门完全打开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,但林宇懂了。
七世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