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三刻,北仓方向突然传来铜锣巨响。¨零?点-看\书` `更`新,最_全?
陈霄手中的茶盏“当啷“摔在青砖上。
这是他昨夜刚定下的警报信号。
隔离点的竹篱笆已被推倒大半。
百余名男女老少挤在仓门前,有人举着燃烧的火把,有人挥舞着从灶间抢来的菜刀。
陈霄看见三具昨夜病逝的患者裹着破布的尸体横在地上。
人群中央,一个疤脸汉子正举着半截扁担,砸向门锁:“狗官把咱们当猪猡关!等死不如烧死他们!”
“都住手!”
陈霄的声音被嘈杂声吞没。
他看见自己派去的甲士正缩在墙角,长矛横在胸前却不敢刺出。
突然有个老妇人扑过来,扯住他的衣摆:“大人!我家虎娃才五岁,你们不给药反而灌石灰水,这是要绝后啊!”
陈霄眉头一皱:“谁让你们喝石灰水的?”
人群有了片刻寂静。
疤脸汉子的扁担却挥得更狠:“他是灾星转世!城隍庙的泥胎昨儿夜里流泪了!”
这话像扔进油锅里的火星,几个老人当场跪下,对着东方磕头。
仓门突然“轰“的打开。
二十多个隔离患者踉跄着冲出,领头的中年人咳着血沫,却一把抱住陈霄的腿:“大人救命!里面的郎中说我们没救了,要把仓门锁死!”
陈霄浑身僵住,转头看见负责隔离点的理正缩在柱子后。~5¨2,s′h?u.c*h,e^n¨g`.+c`o′m¨
“大人饶命!“理正扑通跪下时,“是王郎中说...说疫病要用猛药,小的亲眼看见他往井里倒石灰粉...“
陈霄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疫病本就难治,如今内有庸医作祟,外有谣言惑众,当真是雪上加霜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怒意,看向那领头冲出的中年人,柔声道:“你放心,我定不会让你们等死。”
说着,他又提高音量,对着在场众人道:“乡亲们,疫病虽可怕,但咱们得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。喝石灰水非但治不了病,还会伤了身子,这是庸医之过,我定要追究到底!”
人群中的骚动稍歇,陈霄看向理正,沉声道:“你且带几个人,去把王郎中找来,我倒要问问他,为何要往井里倒石灰粉。”
理正忙不迭点头,带着几个甲士匆匆离去。
疤脸汉子见陈霄似乎要掌控局面,心中不甘,又挥舞着扁担叫嚷起来:“狗官这是在拖延时间,等他的救兵来了,咱们都得死在这里!”
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又开始骚动起来。
陈霄眼神一冷,大步走到疤脸汉子面前,伸手抓住他的扁担,猛地一拽,疤脸汉子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。?w_a~n,b!e?n`g_o^.?c/o~m*
陈霄盯着他的眼睛,厉声道:“你屡次煽动众人闹事,到底是何居心?若再敢胡言乱语,休怪我不客气!”
疤脸汉子被陈霄的气势震慑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这时,理正带着王郎中回来了。
王郎中脸色苍白,浑身发抖,一见到陈霄就跪下磕头:“大人饶命,小人知错了,小人只是听说石灰水能辟邪,才想着往井里倒,希望能止住疫病……”
陈霄怒声道:“荒谬!治病靠的是医理,不是这些歪门邪道!你可知你这一行为,害了多少人?”
王郎中连连磕头,不敢言语。
陈霄转头对众人道:“乡亲们,王郎中确有过错,我会依法惩处。但如今当务之急是救治大家,我已派人去城里请名医,不日就会赶到。在此期间,大家且先回到各自的住处,切勿再闹事,否则只会让疫病蔓延得更快。”
人群中有人开口道:“大人,我们该如何相信你?”
陈霄正色道:“我陈霄在此立誓,定当竭尽全力救治大家,若有半句虚言,天打雷劈!”
见陈霄如此诚恳,人群中的疑虑渐渐消散,开始陆续返回隔离点。
陈霄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只觉身心俱疲。
他转身看向那三具患者的尸体,心中一阵悲痛,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治疗疫病的方法,不能再让更多人死去。
就在这时,一名甲士匆匆跑来,禀报道:“大人,城南又发现了几例疫病患者,怎么办?”
陈霄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继续扩大隔离范围,派专人看守,切勿让疫情扩散。”
甲士领命而去,陈霄望着北仓方向,只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