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坠
墨在陶罐里醒了第三回时,天幕仍是块浸了水的黑麻布。¨零?点\看¨书/ !蕪!错¢内?容+她蜷在崖洞最深处数石钟乳的水珠,一滴砸在锁骨窝里,惊得她像只幼鹿般绷紧脊背——洞外传来石块摩擦的钝响,是阿父回来了。
男人披着满身夜露钻进洞,手里的骨刀还在淌暗红的血。他将半只羚羊扔在火塘边,喉结滚动着发出浑浊的声音:“今夜的天,在哭。”
墨顺着他粗壮的手指望向洞口。本该是泼翻墨汁的夜空裂了道缝,银白的光像融化的铅水般淌下来,在远处的山脊上烧出蜿蜒的火痕。她数过的那些固定光点,此刻正像受惊的虫豸般四处乱窜。
“是天漏了。”阿母把她往怀里按,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草叶,“老人们说过,当太阳和月亮厌倦了追逐,天就会裂开,把星星都漏下来。”
墨却挣脱了怀抱。她看见西北方的天空有团最亮的光正在坠落,拖着比羚羊尾巴更长的火尾,最后砸在黑森林的方向,震得崖洞顶上落下簌簌石屑。那是她最喜欢的星子,总在猎户腰带的下方闪烁,像颗凝固的露珠。
“我要去捡它。”她抓起石矛就往外冲,脚踝却被阿父铁钳般的手攥住。
“那是天神的眼泪,落地就会变成石头。”男人的声音里有种墨从未听过的恐惧,“十年前落过一颗在河东,去捡的部落全被疫病卷走了。”
可墨忘不了那团光坠落时的样子,像粒被天神不小心打翻的金沙。她趁着父母守在洞口祈祷的间隙,悄悄溜下崖壁,循着记忆中火痕的方向钻进黑森林。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,夜鸟被惊得扑棱棱飞起,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吼。
当她终于在一片焦黑的空地上找到那颗“星子”时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那东西半埋在土里,表面覆盖着冷却的黑石,像块被大火烧过的陨石。可当墨用石刀撬开表层的黑石,里面竟露出银白的内核,摸上去温热得像刚剥壳的鸟蛋。
就在指尖触到银核的瞬间,她听见了声音。不是风声也不是兽吼,是种极细微的嗡鸣,像无数只蜂虫振翅。眼前突然闪过奇异的画面:巨大的火球在虚空中碰撞,碎块被抛向四面八方,有的燃烧起来变成太阳,有的冷却后凝成月亮,最小的那些碎片就成了星星,在宇宙间旋转不休。
“原来我们住的大地,也是块掉下来的碎片。”墨喃喃自语时,银核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。她慌忙闭上眼,再睁开时,发现掌心的银核已经消失了,只留下个淡青色的印记,像片缩小的银河。
回到崖洞时,阿父正举着骨刀要劈向她,却在看到她掌心印记的瞬间僵住。部落里最老的巫祝颤巍巍地摸过那个印记,突然跪倒在地,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叩拜:“是天启!孩子接收到了天神的讯息!”
那天之后,天空渐渐恢复了原样。太阳依旧东升西落,月亮仍在夜晚爬上树梢,只是墨数过的星星少了一颗。但部落里的人发现,墨开始能预测哪些星子会落下,哪些会一直停留在原地。她会在星子坠落前让族人远离那片区域,也会在合适的时机带领大家去捡拾那些无害的陨石,用它们制作更锋利的工具。
多年后,当墨成为部落的巫主,她在岩壁上画出了第一幅星图。她告诉孩子们,太阳和月亮不是在追逐,而是在守护着大地,那些星星也不是天神的眼泪,是宇宙诞生时留下的火种。
“那我们脚下的大地呢?”有孩子仰着红扑扑的脸蛋问。
墨低头看着掌心淡青色的印记,那里还残留着银核的温度。她指向东方初升的太阳:“也是颗星星啊,只是太大了,坠落在这就再也没动过。”
风吹过崖壁,卷起她灰白的发丝。远处的草原上,新的部落正在崛起,他们会把太阳叫做恒星,把月亮叫做卫星,把那些闪烁的光点称为星系。但墨知道,在所有名字诞生之前,曾有个夜晚,一个女孩捡起过一颗坠落的星星,听见了宇宙最初的呢喃。
墨趁阿父睡着,偷偷逃出崖洞,奔向黑森林。/l!u~o-l¢a+x!s_..c¨o^m/在森林边缘,她遇到了一个神秘的精灵。精灵告诉她,坠落的星星是宇宙意志的具象化,拥有重塑命运的力量,但也会带来灾祸。此时,部落的敌人得知星星坠落,正赶来抢夺。墨带着精灵的指引,抢先找到星星。她用智慧将星星伪装,引敌人走错方向。最终,墨带着星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