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紫红色的光，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，像谁在煮着什么好东西。

“这里是宇宙的酿酒缸。”祖龙绕着黑洞盘旋，金色的龙鳞映出紫红色的光，“当年我偷喝过一口，醉了整整三千年。”

张兴东却从竹筐里取出瑶池的莲心，扔进黑洞。莲心坠落的瞬间，黑洞里翻涌出紫红色的酒液，溅起的酒珠落在星槎上，化作会唱歌的星子。

“果然是好酒。”他用竹篮接住些酒液，往里面掺了勺桃花酒，“人间酿酒讲究勾调，单一的酒太烈，掺点温和的才顺口。你看这黑洞酒里加了莲心，就有了瑶池的清冽；掺了桃花酒，就带了人间的甜。”

祖龙的巨眼盯着竹篮，忽然像个孩子般撒娇：“我要喝！要喝带麦香的！”

张兴东笑着往黑洞里撒了把炒熟的麦种。酒液瞬间沸腾起来，冒出的气泡里浮出无数麦田的虚影——瓦岗村的晒谷场、长安城外的梯田、边关的军屯，每个虚影里都有人在挥镰收割，笑声顺着酒液飘出黑洞，在宇宙里回荡。

“你听，这酒里有丰收的声音。”他将盛满酒的竹篮递给祖龙，“当年你托天轴，是为了让万物生长；现在你守着这酒，是为了让宇宙记得温暖。龙行宇宙，不是为了吞噬，是为了守护这些会唱歌的麦子、会发光的星子、会酿酒的黑洞。”

祖龙用龙爪捧着竹篮，小心翼翼地舔了口。金色的龙瞳里忽然滚出泪珠，落在黑洞里，化作无数会发光的鱼，在酒液里游来游去。

“我好像……想起些事。”它的声音带着醉意，“盘古开天的时候，有颗小星落在我背上，说要结出能喂饱所有生灵的谷穗；女娲补天的时候，她的发丝飘进我嘴里，有桃花的香味……”

张兴东往黑洞里扔了块幽冥土，土块在酒液里化作座小岛，上面长出株参天大树，枝叶间结满了星星形状的果实。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。饿了吃星果，渴了喝洞酒，闷了就跟那些会唱歌的星子聊天。”

四、龙竹共生

离开黑洞时，祖龙执意要送张兴东回天庭。金色的龙身盘绕着星槎，像条温暖的围巾。路过那片刚种上星胚的星云时，他们看见无数嫩绿的根须已经穿透破碎的星辰，长出会发光的叶片。

“我把龙涎混在星壤里了。”祖龙得意地晃了晃脑袋，“保证它们长得比任何星系都茂盛。”

张兴东从竹筐里取出最后一样东西——那截燃过龙影的竹篾。他将竹篾插进祖龙的龙角裂缝，用幽冥土固定好：“这竹篾带着三界的烟火气，能帮你修复龙角。等它长出新叶，就知道三界又有什么新鲜事了。”

竹篾插进的刹那，竟在金色的龙角上抽出新芽，叶片上还带着熟悉的梅花孔，漏下的光在龙角上拼出瓦岗村的模样。

“以后我想你了，就对着竹篾说话。”祖龙用龙须轻轻抚摸着新叶，“你想我了，就看看宇宙里那片会发光的麦田，那是我给你种的。”

回到天庭时，太白金星正对着满地的竹篮发呆。这些篮子是张兴东临走前编的，每个篮底都刻着不同的星系图。“陛下，这些篮子……”

“给宇宙送去。”他拿起一只刻着黑洞图案的竹篮，“让东边的星系用它装星子，西边的星系用它盛酒液，让祖龙守着的黑洞，用它装新酿的麦酒。”

殿外的爬山虎已经爬满了紫霄宫的穹顶，叶片上闪烁着宇宙的星光。张兴东望着三十三重天外的宇宙，那里如今飘着淡淡的酒香和麦香，祖龙金色的身影正绕着发光的麦田盘旋，像在守护着无数个瓦岗村。

他拿起新的竹篾，继续编织。竹丝在指尖翻飞，很快编出个新的梅花孔，孔里漏下的光落在案上，拼出条金色的龙，龙身上驮着个小小的竹篮，篮子里装着人间的麦种、瑶池的莲、宇宙的星。

原来龙行宇宙不是征服，是陪伴；不是吞噬，是滋养。就像这竹篮与龙角的共生，三界与宇宙的相依，万物都在自己的轨道上生长，却又被看不见的温暖连在一起，在亿万年的时光里，酿成一坛又一坛带着麦香、莲味、桃花甜的酒，让每个孤独的灵魂，都能醉在这宇宙的温柔乡里。

风吹过凌霄殿，带着黑洞的酒香、麦田的麦香、祖龙的龙涎香，还有那缕从瓦岗村飘来的炊烟。所有的气息在竹篮里交融，最后化作声轻轻的龙吟，在宇宙间回荡——那是龙行宇宙的声音，温柔而坚定，像在说：“别怕，有我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