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肃州?”
男人身着一袭青袍,鼻梁高挺,眉眼疏朗,鼻尖还有一粒小痣。~d.u_o′x^i~a?o?s+h_u`o·.′c^o~m¨
正是死了一年有余的大郎谢颂。
他本是清俊的长相,可从前在地里劳作,风大,日头又毒,硬是晒成了小麦色,容貌比三个弟弟逊色不少。
谢肃州怔怔望着眼前人,浑身的血液凝固,思绪停滞,薄唇微张,却始终没有发出来声音。
见他愣神,谢颂忍不住打趣,“怎么,不认识我了?”
“大哥……”谢肃州望着眼前人沉默良久才开口,“你…还活着……”
谢颂爽朗一笑,张开双臂,在他眼前转了转,“瞧你吓的,我当初确实是被河流冲走了,可我眼下不是活生生的回来了吗?”
“我家肃州长高不少,瞧着也成熟稳重了。”谢颂打量着弟弟,笑容轻快,全然没留意到谢肃州逐渐僵硬的神情。
“怎么傻站着不进院?快过来坐下,诶对了,你怎么这个时辰赶回家了,书堂不忙吗?”谢颂回身给他倒了杯茶,侧脸对着厨房的方向喊道,“苏儿,别光顾着忙活,二弟回来了。”
苏儿?
谢肃州垂在两侧的手倏地攥紧,本就紧绷的身子隐隐发颤,不知从何处来的委屈,让他瞬间红了眼眶。·E\Z`小\说/网. ¨更*新*最′快.
手里的鱼早就不动了,剩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。
大哥活着回来,就意味着自己彻底没了陪在她身边的资格……
谢肃州有些落魄的垂下头,眼中的光彩在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,以大哥之名写下的放妻书被他万分珍视的藏在怀中,如今像是刀子般捅进他心里。
厨房的门被人从内拉开,谢肃州颓败抬起眼,眸子黯淡,只剩控诉和不甘。
可下一瞬,他瞧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从自家厨房里走出来。
她生得娇小,瞧着柔怜,头上盘着妇人发,一袭鹅黄,手腕上还戴了只拇指粗细的玉镯。
女人走到谢颂身前站定,望向门口的眼神里盈满不安,好似谢肃州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一般,“谢郎,这位就是二弟吗?”
“没错,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二弟,肃州,我们家最出息的孩子。”谢颂扬唇笑笑,毫不避讳牵起女人的手,声音温和,“不听话,又碰凉水了罢?”
女人低下头去,面上羞赧,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,“谢郎…二弟还瞧着呢……”
谢颂这才松开了手,朝着弟弟干笑两声,“肃州,她叫姚苏儿,是我的救命恩人,若非有她,我怕是真的溺死了。¤6~1=)看3书=={网?§} ×μ首??×发¨”
谢肃州拧眉,面上闪过疑色,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。
“大哥……”
“哇呜呜——”
谢肃州正要开口,厨房里忽然响起婴童的啼哭声,在场三人俱是一震。
谢颂面色慌乱,连忙开口问道,“苏儿,可是昭昭哭了?”
“这孩子才喂过奶,怎就又哭了呢?”姚苏儿忙提着裙子跑回厨房,去了许久,哭声也没停,无奈之下,她只好抱着襁褓又回了院子,“谢郎,昭昭怕是想你了,平日一见你就笑,我怎么哄也是无用。”
“我来抱。”谢颂小心翼翼从她怀里接过襁褓,轻轻拍打着孩子后背,小声念叨着,“昭昭乖,昭昭不哭。”
看到二人之间的相处,谢肃州眉头越皱越紧,犹豫着开口,“大哥,这孩子……”
谢颂身子微顿,朝着弟弟扯了下嘴角,笑容里透露着尴尬,“忘与你说了,这孩子姓谢,谢昭昭,是我的女儿。”
不知为何,谢肃州紧绷的身子忽然放松,眸光转冷,“大哥在外流落一年,日子过得倒还算风流,不仅有了别的女人,甚至连孩子都有了。”
谢颂的笑容僵在脸上,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。
“大哥沉溺在温柔乡时,可有想过我们这一年过得是什么日子?”谢肃州瞧了瞧他,又看向姚苏儿,冷嗤一声,“大哥如此行事,让苏橙该如何自处?”
提及那位不曾见过几面的新媳妇,谢颂面上闪过厌烦,“娶她进门,是觉得两个孩子不能没有娘,她家要的聘礼又少,娶她那年她才十七,与我相差十岁,苦瘦干瘪,我怎能对她生出情分来?”
“那位妹妹年纪尚小,不曾做过母亲,就成了两个孩子的后娘,着实是委屈她了。”姚苏儿轻叹一声,面露惋惜,“谢郎,不如你把妹妹休了去,放她自由,让她离开谢家吧。”
“荒诞。”谢肃州险些被气笑,紧盯着她,面色不虞,“她是走是留,还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