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知县只需签收。瘟疫过后民生凋灵,暂停征收赋税,每户补银三钱,免赋半年。对于无法挽回的赃款追究,设置三帐册,一一比对,若是幕僚贪赃,需连带主官......”
苏逸的话说的不假。他没有丝毫卡顿,临天子而面色不惧,不卑不亢被他刻进了骨子,就好像面前的这位算不上什么天子。谢明安眼睛眯起,细细的打量着苏逸,忽地笑了:“确是如此。”苏逸身形微顿,心下了然。“朕观你殿试策论皆是实策,并非空谈之辈,又逢前几任南泽知县非庸即贪,如今南泽无人治理,动乱不安,那朕便派你即日赴都察院领监察御史衔,任南泽知县,专司江南泽贪污一案,以平民忧。行至南泽,当地吏员若有贪污即行参奏。治理水患,禁征苛税。三年为期,若是考成优异,朕不吝擢升,莫负重望。可若是无能昏聩,辜负朕一片厚望,那便怨不得朕狠心,将你罢免官职,遣送荒远之疆了。”殿中落针可闻。殿内百官,皆是惊嗤。圣上在殿中亲自任命探花郎为南泽知县,这本就是叫人疑惑不解。首先,探花这一名号若是放在当今朝中,少说也是翰林院编修,高堂之上总归是要比江湖之远更能抵达权力的中心。南泽虽物资丰厚,经济发达,又不在天子眼下,敛财征赋于贪官而言,的确是个好去处,可是派苏逸过去便是查这个的!一通盘算下来,这并算不上是好差事。其次,圣上于大殿之上便迫不及待任命其职,甚至不经过多番考察,只是稍微问了两句,甚至连夸赞都无,只是一句“确是如此”。苏逸这官儿要是做的好,那就算是他的本职,可若是不好,圣上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会将那人毫不顾虑的配北疆去。这番要是还看不清天子究竟是过于信任苏逸的才能,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给裕王的下马威。 那这官场呆着,也无甚意思。苏逸却接受的极其利索,磕头谢恩:“学生虽一介书生,但定以性命为誓,保南泽百姓安康。”一声嗤笑响起,久久地回荡,却无一人敢再擡头。还在笑着的那人又看向谢明眴。“裕王可有异议?”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,谁承想谢明安又提到谢明眴。“既然探花郎都同意了,本王自然没有异议。”谢明眴莞尔一笑。他垂眸,盯着仍跪在地上的人,心中密密麻麻的一阵酸痛,后知后觉又涌上一股怨恨。他是恨谢明安的。从他装模做样的爱子爱民,假模假样的和他扮演兄弟情深,又到他的独断专横,傲慢自大,一直到当下他对苏逸的排斥羞辱。他切切实实的将那股刀割的痛感吞下去,眼中隐隐约约已有杀意。“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,那便继续吧。”谢明安挥了挥衣袖。邹泽霖闻言,正了正神色,继续按榜念:“第二甲第一名.......”只是后来的名字,却是再无人记着。这场大典结束的方式如同就好似苏逸丢掉对生的希望一般,并非是刹那间的挣扎,而是苦不堪言的拖拽过后,万般难言寂静中唯一的星突然灭掉,宇宙郁郁而终,落下盛大的帷幕,这场荒唐的闹剧即将终结。【——除了死亡】系统再度发言。苏逸竟然破天荒地回应:“是。除了死亡。”【这对你来说算是一种解放,对吧?】“不止。”苏逸说:“也让我认清楚一件事情。”【什么?】“太自信的话,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。”系统被这无厘头的一句话整懵掉:【你是什么意思?】“字面意思。”系统无由来觉得一阵不安。这种情绪本不该和他这种非人的物种有相关的联系,他却忘了意识到一件事。计算,或是预估事情发生的概率,也会是他们做到的一件事。不安么?不过没有关系。这么多个世界,这么多次维护位面不受崩塌的成功案例,他这次也不能失败的。更何况游戏已经结束了。他完全不需要再担心任何事情。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只需苏逸安静的死去,只需要他将这个外来者清剿,只需要等到谢明眴失忆。想到这,它看向苏逸。身着青袍朝服的青年肤色白皙到近乎透明,仿佛一碰就会碎,可是眼角眉梢都透漏着从容不迫,目光如炬,那双黑幽幽的瞳孔聚焦一处,本是跪地之姿,此时已经起身,又身量高挑,脊背笔直,站回了士子们的队伍中去。好看的。可惜了。系统悠然叹气:【宿主,你又开始玩字谜了。没意思。】“但这对你很有用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