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搀扶着容颜苍老的太后,缓步行至近前。
风拂过袍角,发出飒飒响声。
太后似笑非笑,“司清嘉,你不是想见老七吗?哀家这就成全你,如此,可能安安心心当一尊药菩萨了?”
司清嘉做梦也没料想,太后竟这般残忍。
先将生的希望摆在她眼前,在她以为自己能够从深渊逃脱时,毫不留情狠狠击碎她的骐骥。
而七皇子呢?
也将两人曾经的情分尽数抛却,冷心冷血到了极点。
“为什么?”
司清嘉目眦尽裂,流淌的眼泪隐隐泛起粉红的色泽。
这种颜色并非沾染了脂粉,而是悲痛欲绝的血泪。
七皇子不紧不慢踱步至女子跟前,端量着这尊即将成型的药菩萨,压低声音解释:
“清嘉,你的错处不仅一桩。
其一,你不该怂恿我,将毒性剧烈的除虫糖晶呈到御前,让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尊严尽失。
你要知道,君臣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,不是东风压倒西风,便是西风压倒东风,我在登基前遭此大辱,天然矮了一头,将来又怎能挺首腰杆,号令群臣?”
“其二,你不该在香云纱上动手脚,狠心谋害于我,你要知道,雷公藤的毒素会伤及男子根本,使我再也无法敦伦。”
七皇子毫不避讳的阐明现状。
司清嘉听在耳中,只觉得无比冤枉,偏生她的口鼻己被泥浆封住,虽留有气孔,却仅能发出呜呜声,无从辩驳。
她除了摇头以外,什么都做不了。
司清嘉很想告诉七皇子,自己千方百计从水月庵脱身,就是为了孕育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。
她于情于理,都不会做这等自掘坟墓的蠢事。
七皇子为何不愿相信她?
“其三,我是爱慕于你,但不想娶你当皇子妃。
当初怪我太过年轻,未曾思虑周全,更不知你竟不是国公夫人的骨血,而是姨娘柳氏所出。”
世间男子皆薄幸。
而天家儿郎更是其中翘楚,最擅长权衡利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