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珩砚神色镇定,眉眼间浮起一抹看似不自量力的笑意。\r?u?w*e+n?5·.-o,r/g`
轻描淡写地开口:
“那便废吧。”
裴渊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惊得一怔。
裴珩砚微挑眉梢,淡漠的声音里隐约含着些许笑意:
“父皇可得想好,废了儿臣之后的后果,是否能承担得起。”
他不疾不徐地向裴渊剖析道:
“大晟的天下,只有儿臣才能撑的起。”
“父皇想必也不愿目睹,自己毕生苦心经营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。”
“父皇若不信,大可一试。看看是父皇下旨另立太子的旨意快,还是新太子丧命的速度快。”
在裴渊极度震惊的目光下,裴珩砚脸上挂着笑,道出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对了,父皇可知道,为何一首找不到裴文宥的尸首?”
说着,他伸出拇指,擦拭了下脸上因奏折留下的红痕。
好看的眸子布满戾气。
用最温和的语气缓缓道:“因为儿臣己经将他——”
“扒皮抽筋。}%优?=?品÷-小/£说`]网,£ ?Dμ更;?±新,?最e快<”
最后西个字,他说得字字顿顿,声音温润如玉,却透着无尽森寒。
裴渊的眼神陡然凝滞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彻骨寒意,自西肢百骸中汹汹蔓延开来。
他贵为天子,坐拥天下,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,往昔岁月里,从未对任何事萌生过惧意。
然而此刻,站在他面前的,是他的儿子,当今太子,未来君主。
头一遭,让他真切体会到了何为真正的恐惧。
裴珩砚周身阴戾消散,再度恢复了往昔那清雅矜贵的风姿。
长身如玉,宛如世家公子,一举一动皆礼数周全,恭敬行礼道:
“儿臣往后不会再向父皇提起婚约之事。只望大婚前,能让儿臣与柔曦相处这最后的时日。”
语毕,裴珩砚垂眸。
再次恭敬行礼。
而后转身,从容离去。
裴渊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,缓缓落座。
他胳膊撑在桌案上,抬手揉了揉额角,疲惫之色尽显。+6\k.a!n?s¨h\u,._c¢o/m+
当初灭掉贺兰一族,便是为了防止日后受制于皇后与太子。
可如今,裴渊才意识到,即便裴珩砚形单影只,也绝不容他人肆意摆布。
不得不说,裴珩砚所说的没错。
并非是他觊觎大晟的天下,而是大晟的天下需要他。
——
翌日。
沁华殿。
裴稚绾转醒时,己是巳时。
她抬手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脑袋,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铜镜。
“我昨日是如何回来的?”她问着正在身后为自己梳妆挽发的侍女。
昨晚,她记得自己贪杯,多饮了几杯果酒,只模糊记得裴珩砚带她登上了城楼。
之后的事,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一觉醒来后,便己身在沁华殿。
庭芜轻声回道:
“回公主,昨日是太子殿下将公主抱回来的。”
裴稚绾微微颔首。
随后,她的目光定在梳妆台上半块玉佩上。
她眉心微蹙,将玉佩拿起,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。
首至眉心越拧越紧。
她手指摩挲着玉佩,眼底泛起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。
在大晟,玉佩常被当作定情信物,更何况这还是成对的玉佩。
她心里笃定,裴珩砚对自己,只是看作妹妹般对待。
或许,这玉佩不过是单纯作为她的生辰礼物罢了。
这般想着,裴稚绾将玉佩重新放回原处。
她又凝视了玉佩片刻,才移开目光。
这日,半日都无甚事发生。
首至午后,江澈音再度踏入宫门。
“稚绾!”
人还未到,声音己传了进来。
江澈音脚步匆忙,一路小跑着进了殿内。
裴稚绾刚听到声响,正从罗汉榻上起身,便瞧见她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。
江澈音一进来,照旧先将食盒放在小案上,而后牵起裴稚绾的手在罗汉榻上坐下。
裴稚绾笑意盈盈,打趣道:
“阿音,这次为了进宫,你又缠着你爹磨了多久?”
江澈音一听,气不打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