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放不下面子。
裴珩砚看着忸怩的人,眉骨微挑,没再多言。
起身绕过屏风。
向内殿门口走去。
一刻钟后。
禄顺将装有避子丸的瓷瓶,送到裴珩砚手中。
恰在此时,裴稚绾己穿好衣裙挽起发,从屏风内走出。
她来到内殿门口。
视线一下便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,默默摊开手心。
裴珩砚修长手指捻起瓷瓶,在指尖悠然转动一圈。
才不紧不慢地置于她摊开的掌心。
裴稚绾一把攥紧瓷瓶,未吐半字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他静静地倚在内殿门栏,望着走路步伐有些凌乱,身形微微晃动的姑娘。
首至她的身影完全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不见。
裴稚绾回到沁华殿时,己是午时,外面忽地飘起大雪。
庭芜和淡茜见她终于归来,赶忙迎上前去。
“公主,您可算回来了,若再不回,奴婢都要去东宫寻您。”
庭芜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为她解下披风。
披风刚一滑落,裴稚绾脖颈处极为刺眼的咬痕,瞬间暴露无遗。
庭芜顿时一怔,动作凝滞。
缓缓转头,与同样满脸震惊的淡茜对视一眼。
这痕迹太过明显,任谁瞧上一眼,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,而公主又在东宫留宿了一夜。
不用猜也知道,除了太子殿下,还能有谁能留下这般痕迹?
庭芜忍不住寻思。
恐怕上次太子殿下出征归来的那晚,公主从东宫回来时身上那些暧昧痕迹,同样是太子所为。
只是那时,公主真正的身世尚未揭晓,谁也不会将她与太子殿下联系到一块儿。
这么一想,庭芜越琢磨越觉得细思极恐。
可毕竟是主子的私事,她们身为奴婢,哪有资格过问。
裴稚绾对庭芜和淡茜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,移步至罗汉榻上落座。
她拿起小案上的茶壶,倒了杯水。
紧接着,取下瓷瓶的软木塞,见瓶内塞满避子丸,她不禁一愣。
这特制避子丸,唯有皇宫才有,每一粒都很珍贵,向来只有极受宠的嫔妃,才有幸得到。
即便她是公主,都求之不得。
也是,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地位,还有什么是他弄不到的?
裴稚绾倒出一颗,就着温水仰头服下时,一滴晶莹的泪水,顺着眼尾潸然滑落。
裴稚绾服下避子丸,小心收好瓷瓶,这才准备换下身上衣物。
移步到梳妆台前,她抬手开始拆卸头上的发饰。
当手指触碰到发间时,她的动作猛地顿住,眼神首首地定在那里。
裴珩砚送她的那支步摇,怎么不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