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中的东宫,灯火通明,将所有的寒意都阻挡在外。′萝`拉/小~说, *追¨最!新*章·节¨
裴稚绾一身火红嫁衣坐在床边,双腿依旧绵软无力。
整个人仍沉浸在一种未缓过神的恍惚状态中。
她抬起泛红的眼眸,朝着柜子前正不知在找什么东西的人望去。
“哥哥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裴珩砚并未立刻回应她,只是在柜子前略微探寻了一会儿。
而后他拿起一个白瓷瓶,走回床边,在她身侧坐了下来。
“伸手。”他旋开了瓷瓶的瓶盖,瓶中莹白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药香。
裴稚绾依言伸出手,掌心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,都是被指甲用力抠进肉里留下的痕迹。
他拿起一旁的小药刷,在药膏中轻柔地搅拌了几下。
随后握住她的手腕,动作极为小心地开始为她涂抹药膏。
冰凉的药膏触及伤口的刹那,裴稚绾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,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将手往回抽。
“是我弄疼你了吗?”他停下手中涂药的动作,紧紧拽住那只试图回缩的手。
“不是。”她摇了摇头,重新摊开泛着凉意的手心,“只是药膏太凉了些。”
裴珩砚再次拿起小药刷,为她涂抹药膏。
不过一会儿,她的双手便都上好药了。·8*1*y.u.e`s+h~u¢.\c?o,m-
此刻的他,己然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,整个人气质温润。
与刚才在薛家时,手持血剑,周身散发着阴戾之气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裴稚绾静静地坐着,双手掌心朝上,轻轻搭在腿上。
又一次开口问道:
“哥哥既然早就知道,为何一首不告诉我?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言的委屈。
宫宴上的那场刺杀,背后主谋竟是薛瑾川,他为何不早点告诉自己?
她还傻傻地以为是大理寺办案不力,迟迟查不出真相,才渐渐没了消息。
裴珩砚将瓷瓶放置在一旁,坐回到她的身侧。
望向那双满是憋屈红晕的眼睛,揉了揉她的头。
“我想着等罪证全部收集妥当,再告诉你。”
他低垂着眼眸与她对视,“半月前我来找你,就是打算将这所有一切都告诉你。”
他口中所说的半月前,正是她与薛瑾川相见之后,他前往沁华殿,求他应允她出嫁的那次。
原本他来找她,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,可没料到她竟然会行大礼央求他。
既然她如此想要出嫁,他便顺水推舟,应下了她。÷新$^=完:`本`§神??*站.? ?.更-|新${?最·′快1,
让她去亲眼看看,薛家的真面目,究竟都是怎样的一群人。
这般,恰能彻底绝了她的心思,断了她对薛瑾川的念想。
与此同时,他顺势抢走了这桩婚事,就是要让她明白,她永远也无法从他身边逃脱。
也要让整个大晟的人都知晓,她只能是他的人。
此次她出嫁,他派遣澜夜跟随迎亲的队伍,一路悄无声息地潜入薛府,在暗中护她安然无恙。
薛父并非在雪地里自行失足滑倒,而是澜夜用石子打中了薛父的腿。
从而让他摔倒在地,就是为了将薛瑾川支走。
逼迫裴稚绾下跪之事,也是澜夜告知裴珩砚的。
这一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,裴珩砚都了如指掌。
裴稚绾稍稍怔愣了须臾,思绪回到了半月前最后与他相见的那一回,神情落寞地垂下了头。
如今她终于明白了,当时他为何会说,让她莫要为那日的决定追悔莫及。
的确后悔了。
后悔没有早些看清自己的内心,其实根本从未对薛瑾川动过真心。
也没能看透薛瑾川的真实面目。
“绾绾。”裴珩砚轻唤了她一声,将语气放得柔缓。
“如今再也没有人阻隔在我们之间,你尝试着喜欢我一下,好不好?”
他的这一番话,让她回想起在薛府时,众人投向自己的异样眼神。
更令她心生恐惧的是,未来的日子里,这样的目光会如影随形,千千万万次地落在自己身上。
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,实在无法承受他们那怪异目光里所蕴含的审视与轻蔑。
更无法忍受他们在背后对自己与裴珩砚之间关系的指指点点,那些关于不顾伦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