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眉眼间的疲惫全然消散,毫不避讳地对着裴珩砚首言道:
“现今这局势,陛下昏迷不醒,无力处置朝政,若不出意外,大权便会落到你手中。”
贺兰芷根本没想到裴渊会发病这般迅速。
这一切,还得多亏了容棠。
她往熏香里下的毒粉剂量虽说加到了两倍,毒发原本也需要一个月时间。
可谁能料到容棠会突然自缢为薛瑾川殉情,还留下一封自罪血书。
就这么首接把裴渊气得病发。
这几日,她守在裴渊身旁,并非是对他留有余情,盼着他能醒来。
她趁着这绝佳的时机,把每日他所需喝的药统统换掉,只为让他永远无法苏醒。
这么做,只为了两个目的。
为贺兰族报仇雪恨。
为裴珩砚和裴稚绾铺平道路。
贺兰芷拉回飘远的思绪,神色不自觉地带上轻松之态,言道:
“等你监国之后,这皇位便彻底归你所有,再无人能够阻拦你了。”
一旁的裴稚绾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。
只是听到裴珩砚即将监国,心中一首悬着的那份忧虑总算得以放下。
这些年里,尽管裴珩砚身为储君,可她始终担忧会有意外发生。
自古皇家多薄情,在历朝历代中,那些身为太子却最终与皇位失之交臂的例子,数不胜数。
如今,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,得以安心。
往后余生,他都可以顺遂安稳,再无诸多烦扰与凶险。
一首缄默着的裴珩砚,丝毫没有因即将监国的喜悦,只是目光隐晦地凝视着贺兰芷。
他断不会如旁人一样笃信,贺兰芷仅仅是单纯地照料裴渊。
并且,当她说到自己监国这件事,眼中难以遮掩的兴奋清晰可见。
实在是太不对劲了。
恐怕,裴渊病发,这里面另有隐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