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不会纳妃,他对儿臣是真心的。”
裴渊毫不留情地讲道:“这世上最不可轻信的,便是男人的真心。”
包括他自己。
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,看遍了天底下无数的痴男怨女。
相恋时男人所说的那些海誓山盟,到最后又能有多少得以信守?
到最后,大多都落得个劳燕分飞,分道扬镳的下场。
裴稚绾并未轻易被裴渊所说之话动摇,坚定地说道:“儿臣相信皇兄。”
裴渊微微一怔,倒是未料到她对裴珩砚的信任竟如此坚定不移。
但是无妨,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。
裴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,眼底荡起暗色与浓重的愁思,对她道:
“其实,你母妃还活着。”
裴渊的话,犹如一道惊雷在裴稚绾的耳边轰然炸响。
半晌,她都震惊得无法回神。
她那一双翦水秋瞳瞪大,泪水在眼眶中凝滞,吐出干涩的字句:
“父……父皇,您方才说什么?”
“母妃她不是因病离世了吗,什么叫还活着?”
她向前膝行几步,心急如焚地追问。
裴渊停下手中转动扳指的动作,沉重地闭上双眸,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缓缓道来:
“你母妃十二年前并非因病辞世,而是为能出宫,借假死脱身,在送往淮南的送葬队伍行进途中,寻机逃脱了。”
“自那之后,朕一首暗中派人西处查探你母妃的下落,这一找便是整整十二年,至今杳无音讯。”
“这件事,朕从未对外透露半分。”
“毕竟你母妃一介弱女子在外,若是让旁人知晓宁妃还尚在人世,只怕会招来不必要的祸端,给她带来危险。”
墓碑乃是裴渊有意立的无字碑,毕竟对于未死之人,立墓碑终归寓意不祥。
裴稚绾听完裴渊所言,震惊到无法言语,脑海中嗡嗡作响。
她此刻既觉庆幸,又些许难过。
庆幸的是,原来自己的母妃竟然还活在人世。
难过的是,母妃竟然狠心抛下她,以假死的手段永远离开了皇宫。
裴渊缓缓睁开双眼,盯着裴稚绾,稍作停顿后,继续说道:
“朕当初执意不让你出宫,其中缘由,一是朕曾答应过你母妃,将你当作皇家中人。”
“二来,朕也存了私心,想利用你。只要你一日还在这皇宫中,你母妃便有念想。”
“就有可能为了你,主动现身,回到这皇宫来寻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