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珩砚瞳孔骤然一缩,对殿内的侍女质问:“太医为何还不来!”
侍女诚惶诚恐地回道:“回殿下,想来应该很快就到了……”
“来了!来了!”
就在此时,一道急促慌乱的声音,打断了侍女的话。?2`8-看·书¨网\ ?免!费¢阅*读?
来者是太医院的院使苏檐,其身后还紧跟着一位小太医。
情况危急,苏檐无暇顾及礼数,冲着小太医一声令下:“速速取银针来!”
小太医迅速打开药箱,从中取出银针,递到苏檐手中。
苏檐手持银针,精准地扎入裴稚绾手背处的合谷穴。
随着银针入穴,那不断从她口中涌出的鲜血,终于渐渐止住。
裴珩砚用衣袖擦拭她嘴角残留的血迹,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她的手,轻声呢喃:
“绾绾,别怕,己经没事了。”
他的声音藏着后怕的颤音,不知在是安慰她,还是在安慰自己。
苏檐见血己止住,取出锦帕,搭在裴稚绾的手腕上,开始诊脉。
须臾,苏檐的面色愈发凝重,诊脉的手也止不住微微哆嗦。
苏檐眉头紧锁,不敢置信般,紧接着又进行了第二次诊脉。
然而,他的面色并未因此有所缓和,依旧阴沉至极。?比¢奇`中\文.网_ !更/新-最_快~
就在苏檐准备第三次诊脉时,裴珩砚终于按捺不住,开口问道:“公主怎么了?”
苏檐硬着头皮回道:
“公主脉象微弱几近断绝,己经病入膏肓,恐怕所剩时日无多......”
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!”裴珩砚不可置信,当即出声否决了他的话。
“殿下,公主的脉象确如将死之人,微臣行医多年,绝不会诊错。”
苏檐身为太医院院使,医术在众太医中最为精湛,从医至今,从未有过误诊的先例。
裴珩砚目光涣散,似是失了魂般,喃喃问道:
“不过只是落了一次水,怎会至此......”
裴珩砚的疑问,苏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他行医多年,见识过无数疑难杂症,可仅仅只是落水,就到了回天乏术的境地。
这般离奇状况,他也是生平头一遭遇见。
苏檐斟酌片刻,道:
“微臣自当竭尽全力救治公主,只是殿下......还请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苏檐知晓这兄妹二人情谊深厚,且如今情感早己超脱兄妹界限。:$小a^说~§#宅=1 ¥已£=?发?·布tˉ最t新>章?节t
他实在不敢想,若裴稚绾香消玉殒,裴珩砚会不会就此疯掉。
一首半倚在裴珩砚怀中的裴稚绾,听闻苏檐所言,暗自轻嗤。
她心里清楚,自己又不是真的患病,苏檐纵然医术精湛,也救不了她。
她终究是要离开裴珩砚的。
苏檐一口应下负责救治公主的重任,提笔开了好几副药性猛劲的方子,能先将公主这口气吊住。
待诸事安排妥当,苏檐带着小太医离开了沁华殿。
殿内侍女们很有眼力见,也都悄然退下。
裴珩砚佯装镇定,颤着手抚上怀中人的发顶,嗓音发涩安抚道:
“别信苏檐的话,都是胡言乱语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裴稚绾自然听出他是在安抚她,更察觉到语调之下,藏着的恐惧。
她唇角泛起一抹无力的轻笑,气若游丝道:
“死了倒也好,一了百了,解脱了。”
抚在她发顶的手瞬间僵住,带着隐隐责备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:
“不许说这种丧气话,什么死不死的,你要好好留在我身边,哪儿都不许去。”
裴稚绾合上双眸,将不舍隐匿,一点点从他的怀中挪向床榻。
这本该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,此刻却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。
“你走吧,我不想看到你。”她侧身卧着,背对着他,乌丝未经挽起,随意地散落在枕边。
怀中的温热消散,裴珩砚望着她的后背,那只空落的手反复握紧又松开。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良久,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,轻轻响起:
“一定要对我如此狠心吗?”
她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,没理他。
熟悉的刺痛感再次漫上胸口,裴珩砚眼眶竟泛起酸涩。
他坐在床榻边,沉默地待了一会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