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刀刃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,她的动作陡然一顿。
几乎是在瞬息之间,她迅速抽回拿着刀的手,一把抓起桌案上的阴阳佩。
裴珩砚还未及反应,便见她猛地一扬手,将那对阴阳佩狠狠砸向地面。
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,两对玉佩瞬间西分五裂,散落在地。
刺目的鲜血,也顺着玉佩尖锐的碎角流淌在地。
“裴稚绾!”
裴珩砚面色阴沉,眉间盈着的怒意似能化为实质。
“这都到了什么时候,你还这般任性妄为!”
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全名,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有史以来,他从未如此动怒。
明明近在眼前的生机,却被她一意孤行,亲手掐灭。
一旁始终沉默的崇衡,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,弓腰行礼。
“阴阳佩己碎,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。微臣不便再留,先行告退。”
语毕,崇衡脸上布是遗憾与唏嘘,离开了大殿。
“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!”
“为什么要摔碎它!”
裴珩砚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质问,眸中翻涌着愠怒与无望。
裴稚绾从未见过他情绪如此失控,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,惊愕地呆立在原地。
“明明你可以活下来的,为什么要这么做!”
裴珩砚的眼底泛起一层红意,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。
肩膀上传来的沉沉力道,令她不禁蹙起眉。
“你的命,应当留给大晟,而非耗费在我身上。”
她并不知晓,这以命续命之法,究竟会折损他多少阳寿。
目前大晟,君主重病在床,除了太子,再无贤能之士可堪大任。
整个大晟的命运,皆系于裴珩砚一人之手,他的性命,何其关键。
更何况,自己这所谓的病不过是佯装出来的。
即便真的让裴珩砚以命来续她的命,终究也是徒劳无功。
裴珩砚见她凝起眉,松开了扣在她肩膀的双手。
他嘴角勾起不屑的笑,“你若不在了,我要这些又有何意义?”
他一路走来所获取的权力,皆是为了她才争取的。
这些权力,本就是为了能护她一生安稳无虞。
世间万物皆可抛弃,他心心念念在乎的,唯有她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