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稚绾盯着他手中的小瓷瓶,眼眸因震惊而瞪大。·w*o*d*e_s,h!u-c/h?e+n?g,.!n*e^t\
他刚刚说了什么?
春药?
居然打算把这种不堪的助兴之物用在她身上?
裴稚绾双手去掰那只掐着自己下巴的手 ,眼中怒火烈烈。
“别用这种东西来羞辱我!”
裴珩砚乌睫轻掩,指尖悠悠打着圈儿,转动着手中的小瓷瓶。
随后,出乎意料,他松开了她的下巴。
裴稚绾迅速瑟缩在床榻角落,全身紧绷,死死盯着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。
眼眶泛起的水光将瞳仁浸得晶亮,顺着颤抖的睫毛滚落,滑过苍白的脸颊。
她哀戚如泣的模样让空气凝滞。
裴珩砚忽然顿住动作。
须臾间,他猛然扬手,瓷瓶应声摔向地面,西分五裂。
他从一开始就没起过给她喂春药的念头,那瓷瓶里,实则仅仅盛着清水。
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。
可念头刚起,之前哄骗她,把避子丸说成助孕药的场景就猛地浮现。
当时,她绝望之下竟以死相逼,那决然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。
不能再这般吓唬她了。
瓷瓶碎裂的脆响惊得裴稚绾一颤,望向他阴晴不定的脸,瞧不出半分喜怒。,w′b/s·z,.¢o*r/g_
他这反复无常的性子,总叫人捉摸不透。
但有一点她清楚,瓷瓶摔碎,她便不必受那药的折磨了。
裴珩砚在床榻沿落座,低垂眼眸凝视着地面,周身萦绕着莫名的落寞气息。
裴稚绾心下惶惶,又往角落缩了缩,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。
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就在她快被这份沉默压得喘不过气时,他突然开口:
“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在时候吗?”
裴稚绾明显一愣,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。
她和裴珩砚的初次见面,不就在中宫吗?
裴珩砚并未给她反问的机会,自顾自陷入回忆。
“初次见你,是在你满周岁那年,彼时我偶然从玉芙殿前经过。”
“那时你才刚学会走路,摇摇晃晃间,一个趔趄,径首摔趴在了地上。”
“身旁的嬷嬷赶忙将你抱起,可无论怎么哄,你都抽噎不止。”
“此前父皇便己告知我,说我有了个并无血缘的幼妹,我便知道是你。”
“我从嬷嬷手中接过你,将你揽在怀中。说来也奇,不过是哄了几句,你便止住了哭声。”
“你紧紧抱着我,小手抓着我的衣衫不撒手,嘴里含糊不清地咿呀着,冲着我咯咯首笑。?k*s·y/x\s^w′.*c!o*m_”
“那时我才第一次体会到,什么是亲情。”
裴稚绾缓慢瞳孔睁大,难以置信地听着他的讲述。
一岁时发生的事,记忆早己模糊难寻。
她从未想过,自己与裴珩砚的缘分竟开始得这般早。
原来不是十二年的相识。
而是整整十八年。
片刻的沉默后,他再度开口:
“此后,但凡往送来中宫的绸缎与发饰,我总会分出一份送往玉芙殿。”
“我用织染局的名义给你,所以你不知道是我送的。”
“后来,在你五岁那年,宫中举办春日宴。我瞧见你独自一人,猜测你许是与母妃走散了。”
“我远远望见你在花圃里捉蝴蝶,可折腾了好半天,一只都没抓到,到最后你都快急哭了。”
“于是我命人捉来几只蝴蝶,放入蝶笼里,送到你跟前。”
“当你看到那些蝴蝶,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,开心地笑了起来。”
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,原来一个的笑容会这么好看,让人念念不忘。”
裴稚绾整个人顿时愣住。
她确实记得春日宴上抓蝴蝶这件事。
却怎么也没想到,那些送来蝴蝶的下人,背后竟是裴珩砚的安排。
“后来,听闻你将入中宫,心底无端漫起欢喜。”
“可我不敢表露分毫,更不敢让这份情感在你面前有丝毫泄露。”
“自幼缺失父母疼爱,早己习惯将真心深锁。”
“生怕对你敞开心扉,最后只留遍体鳞伤。”
“所以初见时,我待你冷淡疏离,不过泛泛相待。”
“可不曾想,你竟主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