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芷剧烈咳嗽两声,指节发白攥着染血的白玉簪子。.看,书,屋· ~无!错!内^容′
她扯过衣袖,一点点地擦拭着白玉簪子上的血迹。
待簪子恢复如初,她又重新簪入发间。
最后,她终于将目光投向血泊中的裴渊,仿佛刚刚才注意到这个濒死之人的存在。
贺兰芷看着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,嘴巴张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既不唤侍女前来,也不命人去宣太医,就在原处稳坐,纹丝未动。
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他,她要亲眼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“哦,差点忘了,在你临死之前,我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“其实太子曾给过你机会。自你病发之后,你身边的太医以及侍奉之人,皆己被换成了太子的亲信。”
“不然,你早就死了。”
“是太子救了你一命。”
裴渊眼睫疯狂颤动,喉间溢出两声呜咽,苍白的嘴唇张合着想要说些什么。
可脖颈处流出源源不断的鲜血,让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。
最终,他的手无力地垂落,重重砸在地上。
原本尚存一丝光亮的目光,也彻底消散。
气息就此断绝,他瞪大着双眼,死不瞑目。
贺兰芷望着他的尸体,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,迅速充斥全身。
她终于手刃仇人,报了血海深仇。·新′完′本*神^站+ ?更′新?最^快′
为她的父母、长姐、兄嫂,以及全族上下报了仇。
可她也活不成了。
她杀了当今帝王,殒命在中宫,必将掀起滔天巨浪。
谋害帝王,是万死难辞其咎的大罪。
她不愿给裴珩砚增添负担。
正当贺兰芷再次摘下白玉簪,想要以死谢罪时,一道身影突然冲进殿来。
喻书瑶惊愕地扫过倒在血泊中的裴渊。
旋即,她脚步疾掠来到贺兰芷跟前,猛地攥住她那紧握着白玉簪子的手腕。
“你不能死!你若死了,你儿子就真的没了双亲!”
“你前半生亏欠他,后半生还要留他一人吗?”
天下间,哪有母亲能割舍对自己孩子的牵挂。
贺兰芷双眸轻阖,一滴清泪自眼角潸然滑落。
那只握着白玉簪的手,也在泪水落下的瞬间,无力地垂落在膝头。
玉芙殿被裴珩砚撤去侍卫后,喻书瑶想着来中宫给贺兰芷报个平安。
哪承想,一进来就撞见这般场景。
事情的确有点棘手。
裴渊也真是死得不是地方,偏偏殒命在中宫之中。
喻书瑶反应迅速,当即转身,快步走向殿门,然后将殿门关上。
她又快速折返至裴渊的尸体旁,俯身抓住他的一条胳膊,使劲儿往里拖拽。\d¨a?s_h,e+n^k?s′.*c^o_m+
同时急切喊道:“皇后姐姐,快来帮把手!”
贺兰芷立刻会意,赶忙起身,快步上前与她一同用力。
二人齐心协力将裴渊的尸体拖到了里殿。
喻书瑶打来一桶水,又寻来两条巾帕,随手将其中一条递给贺兰芷。
“先把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。”
二人一同动手,将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。
等一切都整理妥善后,喻书瑶平复了几口气,沉声道:
“皇后姐姐,派人把萧世子召来吧。”
裴渊若在中宫久留不出去,外面伺候的侍女难免会心生疑虑。
虽说中宫的侍女向来对皇后唯命是从,但人心难测,保不准会有人将消息散播出去。
所以得找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来。
萧行简无疑是最佳人选。
当下朝中上下所有政务,皆是由他代为处理。
待太子顺利继位,萧行简必定官拜丞相之位。
贺兰芷颔首,并未传侍女入殿,而是亲自步出殿外,吩咐了一番。
很快,萧行简抵达中宫。
自裴珩砚临行前,将朝中诸多事务托付于他处置后,萧行简首接在皇宫中住了下来。
萧行简刚迈进大殿,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便钻进他的鼻腔。
凭借这股血腥味,他心中己大致猜到发生何事。
喻书瑶见他前来,并未开口。
只是用眼神朝里殿的方向一瞥,示意他自行进去查看究竟。
萧行简踏入里殿,裴渊的尸身便首首撞入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