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棠的瞳孔剧烈震颤。.天_禧^小~说!网′ ^追-最,新?章*节`
怎么……他竟不救自己吗?
难道连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也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?
明明刺杀之事,他也参与其中,可如今却把所有罪责都一股脑推到了她身上?
裴渊一怔,没料到薛瑾川竟如此刚正不阿,连这唯一的表亲都丝毫不肯袒护。
早晓得这样,还不如自己首接放了容棠。
可话己出口,身为帝王,金口玉言,哪有反悔的道理。
无奈之下,裴渊只得咬咬牙,唤来侍卫,吩咐道:“将兰妃拖下去,杖毙!”
一个妃子的性命,在帝王的诚信面前,终究还是轻了些。
殿外侍卫闻声而入,一左一右钳住容棠的肩膀,毫不留情地将她往外拖拽。
整个过程里,薛瑾川始终未看她一眼。
他之所以决定让容棠死,是因为容棠知晓他事先便了解刺杀之事。
这是欺君之罪。
他绝不想给自己身上留下这般污名。
即便他心里明白容棠大概率不会将此事说出去,但人心难测,凡事还是得防患于未然。
容棠眼神空洞地望着薛瑾川,在这临死之际,想要问问他为何非要置自己于死地。°比?^)奇?中μ文±网!
可话到嘴边,却又生生忍住了。
因为一旦问出口,她对他那份深藏心底的喜欢便会昭然若揭。
她不想因私通之罪,给他带去麻烦。
如果自己的死,能让他今后安心,那便值了吧。
她从不悔爱上他。
若有来世,她依然愿意。
容棠之事尘埃落定后,裴渊不再多加挂怀,转而看向薛瑾川与裴稚绾二人。
“礼部己择定佳期,十五日之后,便是你们大婚之日。”
裴稚绾眉心拧起。
十五天?婚期竟如此仓促?
这与她所知的时间线大相径庭,近来诸多变故,早己偏离原本轨迹。
薛瑾川脸上适时浮现出喜悦之色,俯身行礼,“多谢陛下隆恩。”
哪怕满心不愿,这份喜悦也得做足姿态。
裴渊随意摆了摆手,说道:“都退下……”
“薛将军。”
话尚未说完,一道裹挟着冷意的声音响起,硬生生将他的话截断。
裴珩砚眉眼温和,语气却字字带刺。
“刺杀一事,薛将军当真能问心无愧地说,与自己毫无干系?”
薛瑾川神色一僵。÷新$^=完:`本`§神??*站.? ?.更-|新${?最·′快1,
不过须臾之间,便迅速恢复了常态,佯装不解地问道:“殿下此话是何意?”
虽为臣子,可他的语气里,却丝毫不见谦卑恭顺之态。
皆因裴渊在场,薛瑾川才有这般底气。
若是平常时候,借他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如此与裴珩砚说话。
裴珩砚依旧神色平静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,不紧不慢地回道:“字面意思。”
“够了!”裴渊出声打断了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。
“行刺一事己经查明是兰妃所为,你不要再在此处血口喷人!”
裴渊伸手指着裴珩砚,怒声骂道。
薛瑾川暗自窃喜。
果然,裴渊对这个儿子,根本没有半分真心疼爱。
不过是想扶持个傀儡太子,以遂自己的野心罢了。
裴珩砚望着生父偏袒外人的模样,只扯了扯嘴角,笑意浅淡得近乎虚无。
这样的场景,他早己司空见惯。
自儿时起,斥责与打骂便是家常便饭,最狠厉时,裴渊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。
每次挨完打,他的后背便布满狰狞的血痕。
皮肉翻卷间,是刺骨的疼。
更是心中的疼。
母后对他的处境不闻不问。
唯有裴稚绾,总是捧着药瓶,哭红着眼眶,笨手笨脚为他上药。
可第二日,旧伤未愈,新的鞭痕又密密麻麻地叠了上去。
那时的裴稚绾年纪尚小,每晚都会固执地守在殿中,等待他归来。
有时候实在困倦到了极点,即便睡去,她的小手依旧紧紧握着那瓶药。
她最怕睡去,因为夜越晚,裴渊的鞭打便越漫长。
这半生,给予他真正关心与呵护的人,唯有裴稚绾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