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仪欣半闭着眼喘息,颤巍巍抓住他的胳膊,哭着喊着闹了一阵,在皇帝怀里都有点挣扎。′鸿~特?小_说+网? \追/最,新!章^节?
“乖,好了好了,就这么多了,别乱动。”皇帝吻着她汗湿的额角,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,足足哄了一刻钟,才见人有那么点回过神来的意思。
“烦你。”仪欣呜呜囔囔抱着他的腰说。
“不信。”
皇帝手抚摸着她的小腹,一场大病,她腰间小腹没有一点肉,每日窝在他怀里像是吃不饱饭似的,“什么时候这里再有点肉就好了。”
仪欣懵懂腻歪蹭他,杏眼迷蒙地看着皇帝,脱口而出一句:“生宝宝的时候吗?”
皇帝低些眼眸色幽深,闷闷笑出声来,“要不再来一次?”
憨气。
日日想不着调的。
“拒绝你。”仪欣胳膊抵了抵他的胸膛,任由自己迷迷糊糊睡着,临睡前她还不忘交代,“皇上,带我沐浴。”
“嗯,朕做事娘娘放心。”皇帝将她往怀里拢了拢,哄着拍了拍。
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照在窗棱,金灿灿的氤氲出朦胧的暖意,窗外枝繁叶茂,水流清澈,静谧而美好。
夏日的太阳升得早,皇帝早己醒来多时,慵懒地眯着眼哄睡着怀中人儿,手在后背哄孩子似的一拍一拍。-完·本+神.站? !已?发.布!最~新,章_节`
床幔透过晨光,一缕清淡的花香顺着窗棱送入寝殿,今日不早朝,这段日子神经有实在紧绷,两个人不约而同赖床。
“饿不饿?”
“饿,在床榻上吃。”
皇帝仅沉默一瞬就同意了,她性子惫懒又粘人,自己底线又低得要命,在床榻上批过奏章,在地上睡过觉,还有什么不能干?
用过早膳,仪欣不想洗漱又要继续睡,皇帝觉得在睡会儿也行,抱着她又扯上床幔。
过了许久许久,仪欣轻声开口:“皇上,我会不会再被吓到…再变成那样…”
“抱着朕,”皇帝吻了吻她的额头,“恐惧是正常的,朕也有害怕的时候。朕会如履薄冰般护着你。”
如果她是朵脆弱难养的花,他愿意提心吊胆一生去养护。
听着他的话,仪欣像是炸毛的小猫被轻轻捋顺了毛发,渐渐睡着了。
皇帝知道她听不见,于是自顾自说。
“朕活着,你就不用怕鬼呀,有鬼就来找朕,朕手上杀孽无数,整个皇宫都装不下,来讨债的话,怎么轮得到你这个只会扇人巴掌的狐狸小妖。\e^x?i·a?o`s,.-c-o!m?”
皇帝捋着她的头发。
“朕死了,你更不用怕鬼,你放心…”
放心什么,他没说。
似乎是为了印证他那句“杀孽无数”,当天夜里皇帝带着黄褂亲卫出宫,来到隆科多坟前鞭尸。
一把野火将隆科多和当日运送人彘的家奴挫骨扬灰,一把扬了。
荒郊野岭,野火喧腾,皇帝扯着嘴角笑了笑,淡定地站在离火很近的地方,几百名侍卫沉默站在他的身后。
火光映衬着他的侧脸,第一次做这种纯泄愤的事情,还不赖。
他往后退了几步,准备带兵回宫,似是不放心,转身,握着佛珠的手朝鬼魅般的火焰指了指,嘱咐一句:
“来找朕。”
皇帝确实做到他承诺的事情,甚至做得有些黏人。
仪欣康复之后,在善堂女学露面,他都要跟着坐镇。
青樱被吓到之后高烧了几日,却有惊无险,仪欣还是尊重她的意愿,将她送到奉天祖籍。
甄嬛死后,安陵容纠结了许久,是去死,还是每天看看阳光?
看阳光。
她向皇上提出想去甘露寺清修,皇帝不在意地同意了。
在甘露寺,安陵容肯定不会有替她挑水担柴的温实初,不会邂逅风流倜傥的果郡王,甚至没有槿汐浣碧那样得天独厚的忠仆,她走了,就不会再回来。
出宫那日,她孤身一人,背着珍爱的香料还有一些绣品,那些东西处处都有母亲的痕迹,她舍不得将它们丢在宫里。
不算宽敞的马车吱呀开始前进,气喘吁吁的声音如御膳房不停歇的风箱:“小主,等等奴婢!等等奴婢…”
安陵容猛地拉开马车帘,看到通红的脸和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,她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袱,将碎玉轩属于她们的东西都带走了,包括用度里剩下的半斤冰糖。
“宝娟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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