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子啊!”傅彰走到傅焰霖身边,拍拍他的肩膀,发自内心的笑,不再是一贯的贼笑,“老钟和咱们的关系,维持现状是最好。
他有大功、有勇,但勇太大了,胆子就大了,胆子太大,野心就大了。
野心一旦过大,就会在军中一家独大,功高盖主。
刚才你那一番话,恩威并施,做得非常好。”
傅焰霖语气挺冲,傅彰比他矮半个头还多,他睨他老子一眼,“都是跟你学的,但唯独娶亲这事儿,我学不了!
你算计我,把我逼到骑虎难下的地步,这婚,眼下我是不得不结了!
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,你能逼我娶妻,别想逼我洞房。
她不是你请的财神么,我回头修个庙给她,初一十五,你携全家多拜拜!”
说完,傅焰霖脚步如飓风,猖狂倨傲的走了。
这一次,傅彰没追着他骂。
倒是从内院来的西姨太许汀澜和傅焰霖走了个对面,“焰霖,好久没见你了,西妈妈想和你聊聊,有时间吗?”
西妈妈说话声音爽落,穿着一身天青色夹棉的旗袍,暗绣祥云,领口镶嵌一圈儿白貂毛,衬得她五官更大气漂亮。她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,她当然看出来傅焰霖从傅彰那儿出来,火气正盛。
她方才就想去给他们送燕窝粥的,到门口听到里头的争吵,她就没进去。
“有。”傅焰霖和西妈妈关系不错。
“走,假山那边雪景不错。”
“嗯!”
两人来了假山旁的凉亭,飞檐积雪堆叠,像瑞兽身上蓬松的白毛,神秘又庄重。
傅焰霖和许汀澜随意而站,静看落雪。
许汀澜刚三旬年纪,举手投足也有长辈的沉稳,“焰霖,我嫁进傅家十年了。
但我们认识可久了!当年我爹是傅家老将,我是看着你们兄弟几个长大的。
还记得我新婚那晚,你爹就告诉我,儿子得生,但不能接他的班。
他让我记住了,你是他唯一的接班人,不论傅家有多少个儿子!
因为,这是你应得的。
你七岁那年,大帅还是偏安江北一隅的小军阀,当时江北西省的大帅吴西全总想派兵除掉你爹。
那时候你爹哪有实力和江北西省大都督斗?他圆滑,一首给吴西全当孙子。
吴西全生日宴上,他带全家给吴西全磕头跪拜,受权贵耻笑,他忍了,笑着忍的。
吴西全说家里俩闺女,想养个干儿子。
他笑着把你推给了吴西全,你还记得他走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