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蜃影明白。_0+7·z_w¢..c·o^m/”
“万事小心。”
玉珏光芒熄灭的瞬间,蜃影瘫坐在潮湿的岩壁旁。
小狐妖立即跳上她膝头,用温热的身子蹭着她冰凉的手背。
洞外夜风呜咽,她望着不省人事的两人,将染血的软剑握得更紧了些。
暮色如墨,浸透云层,江无虞踩着摇晃的剑光掠过层峦叠嶂。
山道间蒸腾的暑气裹着松针清香扑面而来,她却无心感受,发间汗湿的碎发黏在滚烫的额角,灵力透支带来的灼痛从丹田蔓延至指尖。
怀瑾紧随其后,衣袍下摆被山风撕开得猎猎作响,相比起江无虞的虚弱,他显然要游刃有余许多。
穿过最后一片槐树林,宗门飞檐的金铃在暮色中若隐若现。
往日清脆悦耳的铃声,此刻却化作刺耳的嗡鸣,惊起满树寒鸦。
江无虞踉跄着跌落在青石板上,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地面,掌心的鲜血洇开,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。
抬眼望去,廊下灯笼歪斜,满地狼藉的落花被踩得稀烂,寂静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清。!q~i_u?s*h¨u,b.a+n/g_.,m^e*
她拧紧眉心,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,但此时此刻,褚枳的事梗在心头,她无暇顾及其他。
怀瑾转瞬便落在她身侧,广袖轻拂过她颤抖的肩头。
“接着。”
他屈指弹出一枚莹润的赤丹,鎏金纹络在丹丸表面流转。
“含在舌下,能护住心脉三个时辰。”
见江无虞攥着丹药的手指还在发颤,他语气不自觉放缓。
“你此刻强行运功只会伤了根基,救人的事,有我。”
江无虞毫不迟疑将赤丹吞下。
“神君大恩,无虞铭记于心。”
赤丹入口即化,一股滚烫的热’流顺着喉管直坠丹田,江无虞只觉四肢百骸瞬间被细密的金针刺痛。
那些因灵力透支而干涸的经脉,如久旱逢甘霖般贪婪吸着药力,酸涩与麻‘痒交织着向上蔓延,倍受煎熬。
她踉跄着扶住廊柱,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,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^k¨a·n?s¢h.u·h_e,z_i_.+c·o*m·
怀瑾见状,立刻扣住她的手腕,袖中涌出的灵力如潺潺溪水,将横冲直撞的药效缓缓理顺。
“莫急。”
他声音低沉。
“这九转赤阳丹霸道,需得慢慢引导。”
随着灵力注入,江无虞紧绷的脊背终于渐渐放松,胸口凝滞的气息通畅许多,连视物都清晰了几分。
“多谢神君……”
她喘气着抬眼,却见怀瑾望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松开手,侧过身不再看她。
“先去救人。”
江无虞径直奔向褚枳所在的密室,怀瑾紧跟其后。
密室内,褚枳依旧静静地躺在玉床上,面色惨白如纸,毫无生气。
怀瑾神色凝重,快步上前。
抬手间,灵力如丝缕般缓缓探入褚枳体内。
瞬间,他脸色骤变,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与难以置信。
那股肆虐在褚枳体内的力量,霸道而古老,正是天道的惩戒之力。
他望着玉床上气若游丝的褚枳,忽然发现对方颈间有道若隐若现的雷纹,随着呼吸明灭。
那是承受过九重天罚的印记。
“雷劫入体,神力被封。”
江无虞见他反应如此,心弦更加紧绷。
“怀瑾神君,褚枳究竟是怎么回事?为何会遭遇雷劫?”
“是天道惩罚。”
怀瑾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颤抖。
天道……
江无虞高悬的心猛地坠入谷底,她眼眶泛红,急切问道
“神君,那要如何才能救他?不管付出什么代价,我都愿意!”
怀瑾没有立刻回答,他眉头紧锁,在密室中来回踱步,脑海中思绪翻涌。
千年前堕神为改写凡人命格,被天道抹去三魂七魄;三百年前仙尊私放魔修,遭九重天雷轰碎金丹。
要摆脱天道,谈何容易。
他其实隐约能猜到,褚枳遭遇天道惩罚的原因。
无非是为着一个情字。
定是为了护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