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安、资中、牛鞞三县皆沿湔(jiān)水而设。+二^捌_看*书~旺- ¨已_发!布_蕞/辛~璋-劫·
湔水源自玉垒山,朝东南流向,河谷逼仄深狭,岸道险窄难行,即便是大路,也不过一车之宽,且路东是汹涌的湔水,路西则是山脉起伏,树林茂密之地。
自汉安往资中而行,不过百余里,然沿途皆为此等险境,但有伏兵,虽十万之众,亦不得轻过。
此时,刘备大军便是重行,人马披甲,多备盾牌,以防伏兵。
如此日行最多不多三十里,需西五日方能抵达资中县。
刘备亦穿戴甲胄、兜鍪,策马缓行于中军,见此地险要,遂问身侧的吴班:“元雄可熟知此处地理?”
吴班抱拳曰:“班年幼时,曾于此路过,彼时天降暴雨,水势陡涨,洪涛滚滚,此路被洪水覆盖,险些让末将一家死于此地。”
刘备闻言,笑曰:“元雄有天幸也。”
吴班亦笑,一旁的庞统却忽皱起眉头,问曰:“吴将军可知这江河水流如何?”
吴班闻言,不明所以,却还是细细打量了一番湔水,答曰:“确是不如以往水流湍急。”
庞统闻言,急忙夺过一把长矛,策马至河边,以长矛试探水深,约莫仅有五六尺。′E~Z/小-税_徃* _芜′错\内.容!
庞统大惊,急策马赶回刘备处,牵起刘备战马缰绳,低声急道:“主公快快下令,全军后撤,暂回汉安,迟则晚矣!”
刘备奇曰:“军师何故惊慌至此?”
庞统急道:“吴将军曾言湔水深狭,如今河深不过五六尺,何谓之深狭耶!吾料必是蜀军有能人设计,于前方河道狭窄之处筑坝截流,积蓄水势,待我军行至半途,再开坝放水,届时洪涛汹涌,我等皆葬身鱼腹矣!”
刘备闻言大惊,急叫大军停步,后军转前军,前军转后军,又急差人去北方命先锋黄忠速退。
刘备麾下两万五千余人马,又有粮草辎重近千车,如何能在这一车之宽的路上轻易转向?只能凭借各营校尉牙将呼喝传令。
好在荆州军训练有素,闻令而行,很快就使大军缓缓向南撤离。
当黄忠亦接到命令,率五千先锋军撤退之时,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中,正藏着两员蜀军战将偷窥。
一人道:“黄忠为何退兵?可是走漏了消息?”
另一人道:“无碍,自汉安至资中,必从此路过,我等只须多派斥侯探明刘备动向,他若敢从此路过,便以水攻覆灭其众。′m¨z!j+g?y¢n′y,.?c*o′m`”
二人对视一眼,留下十余斥侯,向北离去。
及至刘备与黄忠所部先后撤回汉安,黄忠问曰:“末将正欲向前围城,主公何故下令收兵?”
刘备乃将庞统预测相告。
黄忠曰:“时近年关,河流水势稍缓,有何奇怪?”
庞统言道:“我军己逼近成都,胜势己成,当以稳妥为要,不可涉险。”
黄忠道:“老夫久居长沙,岂能不知河流水势变化?此时天寒,水势减弱,乃天理也,何言定为计?”
庞统急曰:“湔水往日深狭,今日却止五六尺深浅,如此变化之大,岂是天理所至!”
黄忠曰:“若是湔水只有五六尺深,我军难不成还不向北了?”
庞统曰:“且多遣斥侯探明虚实,再做计较。”
黄忠闻言,略带怒气,捋须道:“哼,平白失了围城良机,坏了大军士气。”
言罢,对刘备拱了拱手,便告辞离去。
刘备见状,叹曰:“何以至此?不若先派人去上游探明究竟?”
庞统闻言,亦长出一口气,进言道:“主公,统非夸大之人,此必为蜀军之计,主公若是不信,可速遣斥侯去上游一观,若不见蜀军筑坝截流,统甘愿受罚。”
刘备思忖片刻,颔首曰:“备焉能不信军师之智?便依军师之言,速遣斥侯往上游探查,务必探明虚实,不得有误。”
当下,便有几员小将抱拳领命,各率数十精悍斥侯轻骑,沿湔水望北风驰电掣而去。
众人于汉安城中暂歇,然军中士气却略显沉闷,先前黄忠负气离去,诸将亦各怀心思,或忧庞统预测为真,则无路可北进,或虑庞统预测为假,则此番行军北上,必为蜀军知晓,再去北上围城之时,恐更难攻城。
刘备亦心忧不己,一则为军心不稳,二则为黄忠与庞统生了嫌隙,遂坐立难安,不时踱步于营帐之中。
待天色将晚之时,一骑快马疾驰赶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