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哭还难看。

“我知道，何叔。我知道大家都有出力。但您是主心骨，这没错。我……我也会尽力的。您知道，我干活不惜力气。”

何森看着范绍乾这副模样，心里大致明白了这孩子为何会变成这样。

他慢慢写下一句话。

【如果心里有什么难受的，或者想不通的，可以跟我说。我虽然不能跟你说话，但我能听。】

“没有，何叔，真没什么事。”范绍乾连连摇头。

何森的眼神依旧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。

【说吧。憋在心里不好受。】

“真的……没什么。” 范绍乾苦笑了一下，低着头，两只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。

那双不停搅动的手，就像他此刻复杂纠结的内心，正一点点地消耗着他的精神。

虽然范绍乾嘴硬不肯承认，但何森己经能肯定，这孩子反常的举动，根源就在他姐姐范雅晴身上。

他无声地叹了口气，笔尖在笔记本上重重落下。

【这不是你的错。】

范绍乾抬起头，眼神带着一丝慌乱。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何森刷刷写下几个字，递了过去。

【这不是你的错。】

范绍乾看着那简短的几个字，声音带着颤抖。

“何叔……你，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？”

范绍乾盯着笔记本上的字，沉默了许久。

或许是何森这句话首击他内心深处，刺破了他强撑许久的伪装。

他的下巴开始轻微地颤抖。

范绍乾猛地转过身去，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眼睛，鼻翼微动，发出一声极轻的抽噎。

何森静静地站在他身后，伸出手，在他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。

“我……我这是怎么了……” 范绍乾瓮声瓮气地开口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他通红的眼眶里，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。

何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，他拿起笔，再次写道。

【你在担心你姐姐，对吗？】

范绍乾看完，没有立刻回答。

他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，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，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即将崩溃的情绪。

何森没有催促。

他只是安静地陪着这个半大的少年，等待他自己整理好心绪，等待他愿意倾诉。

何森就这样在范绍乾身边站了一会儿，目光投向远方灰蒙蒙的天际。

他清楚，此刻任何空洞的安慰，都比不上这份无声的陪伴来得实在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范绍乾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，声音沙哑。

“何叔……你说，我姐姐她……她会好起来吗？”

何森的笔尖在纸上留下坚定的字迹。

【她会没事的。】

“求求你，何叔，不要……不要把我们赶出去。” 范绍乾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，还有深深的恐惧。

“我姐姐那份活，我也会替她干了！所有的活，我都能干！” 尽管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，但那剧烈颤抖的声音，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。

他的眼神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执拗，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