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战争。_搜′嗖¢暁*说′蛧~ ~蕪.错/内′容.”刘綎走到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别想太多,咱们是军人,要以大局为重。”
陈子龙点点头,转身走下城楼。他知道刘綎说得对,可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,却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几天后,明军继续进军。一路上,他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,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武士,要么望风而逃,要么死在明军的火枪下。九州岛就像熟透的果子,等着明军去采摘。
四月底,陈子龙、骆尚志、吴惟忠三路大军在博多湾会师。站在海边,看着远处的战船,三人相视一笑。历时一个月的九州战役,终于画上了句号。
“该给首辅大人写捷报了。”陈子龙说道。
骆尚志点点头:“就说九州岛已被我军攻克,共斩杀倭寇三万余人,俘虏两万余人,缴获粮草无数。”
吴惟忠补充道:“还有那些女人,也得写上。弟兄们可都等着论功行赏呢。”
陈子龙笑了笑,拿起笔蘸了蘸墨。可当笔尖落在纸上时,他却突然停住了。他想起了船井郡的那场大火,想起了那些在火中惨叫的女人,想起了官道上四散奔逃的流民。
“怎么了?”骆尚志问道。
陈子龙摇摇头,低头在纸上写道:“九州已定,倭寇尽灭。我军将士奋勇杀敌,所向披靡。望首辅大人早日下达新的指令。”
写完后,他把信纸折好,递给传令兵:“快马送往大本营!。”
传令兵接过信纸,翻身上马,朝着北方疾驰而去。陈子龙望着他的背影,突然觉得有些疲惫。他转身走到海边,任凭海风吹拂着脸颊。
远处的海面上,几只海鸥在盘旋。它们或许不知道,这片土地已经换了主人。而那些逝去的生命,就像海边的浪花,转瞬即逝,很快就会被人遗忘。
“接下来,该进攻四国岛了。”刘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陈子龙转过身,看着他,又看了看身边的骆尚志和吴惟忠,突然笑了:“好,那就让咱们再好好杀一场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马蹄踏碎了备前国的晨雾。
骆尚志勒住马缰时,嘴角还沾着昨晚的酒渍。他望着前方被烧成焦土的村落,空气中弥漫着焦臭与血腥气,让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。
"将军,清点完了。"亲兵捂着鼻子上前,"这村子里藏了二十七个倭寇,全宰了。粮食搜出三石,女人六个,都按规矩送去军医那边了。"
骆尚志"嗯"了一声,视线越过断壁残垣,落在东北方的官道上。那里有一串新鲜的马蹄印,像蛇一样钻进晨雾里。他抽出腰间的佩刀,用刀鞘敲了敲马鞍:"丰臣家的狗崽子跑不远,给老子追!"
一千两百名骑兵卷起的烟尘,很快就吞噬了这片废墟。
这已经是追击的第五天。自从在备后国抓住那个断指的传令兵,骆尚志就像嗅到血腥味的狼,死死咬住了丰臣秀次的尾巴。起初还有零星的抵抗,那些拿着竹枪的农民刚冲出树林,就被齐射的铅弹掀翻在地。后来连抵抗都没了,沿途的村落要么空无一人,要么就像眼前这样,用鲜血和火焰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。
"将军,前面有股烟!"前锋骑兵在高处大喊。?w_e*n_x^u-e,b~o·o?k′.,c.o¢m¢
骆尚志眯起眼睛,看到远处的山坳里升起一缕青烟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突然笑了:"狗东西,还敢生火做饭?弟兄们,加把劲,中午到那村子开荤!"
骑兵们爆发出一阵哄笑,马蹄声越发急促。他们的甲胄早就被汗水浸透,脸上糊着泥灰,只有眼里闪烁着亢奋的光。干粮袋在三天前就空了,现在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着抢来的米袋和腌肉,偶尔还有几件女人的和服,被风刮得猎猎作响。
冲进山坳时,村口的土墙上还晾着几件没来得及收的衣物。骆尚志一挥手,骑兵们立刻散开,像撒网似的扑向村里的草屋。尖叫声很快就起来了,夹杂着刀剑劈砍木头的脆响。
"将军!这边有发现!"
骆尚志循声赶过去,只见两个士兵正从地窖里拖出个胖和尚。那和尚穿着丝绸袈裟,怀里还揣着个金佛像,被阳光一照,晃得人眼睛疼。
"说!丰臣秀次往哪跑了?"骆尚志用刀背拍着和尚的脸。
和尚哆哆嗦嗦地指着东边:"往、往冈山城去了......他们昨天傍晚路过,抢了庙里的粮食,还、还带走了两个小沙弥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