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们正讨论明军战斗力时,一个从马六甲狂奔回来的海盗冲进大厅,喊得跟哭丧似的。*w.a,n_z\h?e,n¢g?s¨h-u/k′u\.!c′o?m~
“报!大事不好啦!”
“大明那支下西洋的商船队,此刻正停在马六甲修整呢!”
这话就像颗炸雷,当即在堂内炸开。
首座上,陈三麻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,斜眼瞅向旁边的王光国,两人眼底尽是贪婪之色。
周围的海盗喽啰们更是摩拳擦掌,刀柄在掌心磨得咯吱作响。
他们憋了大半年没碰商船,连吕宋和三佛齐朝廷派来的生意介绍人都被怼了回去,等的可不就是这票西洋巨鳄吗?
只要把大明这支船队抢到手,他们整整一年都不用冒险下海打劫了!
“大哥!动手吧!”
只是这喊杀声浪里,突然冒出了个煞风景的声音。
一个戴儒巾的军师挤到前排,紧张的道。
“诸位且慢!”
“眼下大明海军底细不明,今天他们突袭船队时,那阵仗虽强,却也不是无懈可击……怕只怕他们是在故意示弱,钓咱们上钩啊!”
“放你娘的秀才屁!”
立刻有人挥刀指向了他。
“这小子上次海战就带头溜号,保不准是大明派来的细作!”
眼看军师要被剁成饺子馅,陈三麻敲了敲桌子。
“都消停些!先派探子去马六甲盯着,此事容后再议。′看+书`屋¢暁?税¢蛧^ ^免·废*阅-独*”
但他那眼神里的贪婪,却一览无遗。
与此同时,应天城已经飘起了元宵的甜香。
朱小宝掐着指头算日子,郑和的船队也该到家门口了。
几天前,他便八百里加急,给交趾海军送去了密信,让他们借着郑和船队的威风,把吕宋那伙海盗给一锅端了。
至于前线怎么排兵布阵,他从不插手,毕竟吴桢在南海的能耐,比海图还靠谱。
上元节的夜市像条燃烧的星河。
茶楼酒肆里,文官们凑在一起咬耳朵,内阁二字飘得满街都是。
自打洪武二十六年起,这词就跟新政成了朝堂热搜,只不过文官们更关心内阁,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乌纱帽和腰包肥瘦。
街角炸铜锤的摊子前,一老一少正蹲在小马扎上吃元宵。
朱元璋吸溜着热气,突然问摊主。
“老哥,听说朝廷要搞滋生人丁,永不加赋了?”
那老头儿眼睛一亮,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。
“咋没听说!现在乡里人吃饭都在唠这事呢!”
“要是真不收丁银,咱得给老朱家八辈祖宗……咳,给朝廷立长生牌!”
朱小宝和朱元璋对视一眼,嘴角同时抽了抽,
八辈祖宗这词儿,听着咋这么像骂人?
但看老头儿满脸的真诚,老爷子又忍不住乐了。!0^0*小`税`枉¨ _无+错,内~容!
“你瞧,这还真是民心所向啊!”
吃完元宵遛弯时,朱元璋背着手点拨孙子。
“新政还得借民间这把火才行,你回头找方孝孺、刘三吾他们,让这些大儒写点文章,把百姓心思搬到纸面上,文人笔头一动,这天下风向就转了。”
朱小宝突然灵光一闪。
“皇爷爷,要不咱搞个报社?专门印些时事新闻,让百姓们也能盯着当官的,还能帮着咱说话。”
朱元璋听完直摇头。
“想法是好,但你想啊,那些当官的和乡绅能容得下有人天天盯着他们挑刺?”
“这事急不得,得慢慢琢磨。”
两人说着话,拐进一条暗巷,灯笼光照见墙根下缩着几个乞丐。
朱小宝看着他们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。
书上的盛世能涂脂抹粉,可这世道的穷,是藏不住的。
山西、肃州那些流民扎堆的地儿,又该是啥模样呢?
元宵的灯火映着爷孙俩的影子,长一段,短一段,就像这大明的江山,有光明处,也有照不到的角落。
而远在南海的波涛里,一场围剿海盗的风暴,正随着郑和船队的归期,悄悄酝酿。
上元节的宫灯余辉尚未散尽,应天府皇城已如拧紧的发条般轰然运转。
皇太孙朱小宝近来总觉案头的铜镇纸都透着股急迫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