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傀儡掌心的命魂锁融成蓝液的瞬间,陆昭然后槽牙咬得发疼。\珊!叶+屋^ ,庚_新/最\筷+
那滴蓝液坠在冰面腾起黑雾时,他闻到了腐木混着铁锈的腥气——和灭门夜师父血溅青石板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"选记忆。"他的声音轻得像雪,可喉结却在剧烈滚动。
不是不害怕的,魂魄被扯动的疼从脚踝窜到天灵盖,像有人用烧红的细针一下下挑着魂丝。
但当他瞥见姜璃被火心灼得蜷成焦团的因果新芽,突然想起昨夜她在寒潭边替他裹伤时说的话:"昭然,你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,我要怎么替你讨回公道?"
所以他咬碎了舌尖。血珠混着疼意漫进喉咙,反而让神智更清了些。
冰傀儡的幽蓝火焰裹上脚踝的刹那,陆昭然听见自己魂魄碎裂的轻响,像旧瓷碗落在青石板上,"咔啦"一声裂成蛛网状。
他本能地去抓姜璃的手,触到的却是她掌心的血——不知何时,她的指甲己经深深掐进肉里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腕骨往下淌,在冰面冻成细小的红珊瑚。
"昭然!"姜璃的哭腔撞进耳膜时,陆昭然的断妄瞳突然泛起红光。
那是他最后一次使用这双眼睛了,金红瞳仁里映出冰壁深处的锁魂印正在松动,暗黄的手札封皮在裂隙里若隐若现,"第三块冰壁!
因果之树的根须指的!"
他没来得及应。
最后一道血咒在符纸上绽开时,指腹的痛意被魂魄消散的麻痒盖过。
冰壁碎裂的轰鸣里,他看见手札裹着金光砸进掌心,封皮上"西时罪业"西个字突然发烫,烫得掌心生疼——像极了师父当年在他手心里烙下的守心印。
可那些关于师父的记忆,关于灭门夜雨夜里的血和刀,关于残影用哑语比划"快走"的画面,却在冰壁裂缝里飘得越来越远。
陆昭然想去抓,指尖却穿过一片淡金色的光——那是他的魂魄,正碎成星点往姜璃那边飘。
因果之树的根须像母亲的手,轻轻托住那些光点,可他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。
"嗤——"冰傀儡的冷笑混着冰层断裂的脆响。
陆昭然抬头,看见冰壁上的裂缝己经爬满穹顶,冰锥坠地的影子在姜璃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
她还攥着他的手腕,指节白得几乎透明,可掌心的血己经冻成了暗红的冰晶。
"手札......"他哑着嗓子开口,却发现声音比记忆散得更快。
手札在掌心的温度突然变得灼人,他低头,看见封皮上的金光正顺着指缝往皮肤里钻,像活过来的金线,"姜璃,这是......"
"没用的。"火傀儡的声音突然拔高,火心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陆昭然眯起眼,看见那团赤焰正舔着因果之树的主干,原本翠绿的枝桠被灼得冒起青烟,"你们拿什么对抗契约反噬?
拿这破手札?"
冰傀儡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三尺。
陆昭然被扯得踉跄,脚踝处的魂丝几乎要断了——他能清晰感觉到,最后一缕完整的记忆正在被抽离,那是师父临终前咳着血说的"昭然,莫要入魔",此刻正像一片被风卷走的经幡,消失在冰层深处的黑暗里。¢小^税!C`M`S_ .蕪′错¨内~容-
"必须......找到核心。"姜璃突然松开他的手腕。
陆昭然心里一紧,却见她将枯木发梢按在冰魄铃上,指尖快速结了个医家秘印。
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浪在她掌心相撞,冰魄的寒与枯木的暖缠成淡青色的光,"冰焰生机......融!"
冰层却纹丝不动。
陆昭然听见姜璃压抑的抽噎。
她的发梢在颤抖,冰魄铃上的银链断了一根,叮铃当啷撞在冰面上。
而火傀儡的火心己经烧到因果之树的树冠,最后几片新芽"噼啪"爆开,溅起细小的火星,落在姜璃额角,烫出一串红痕。
"放弃吧。"冰傀儡的声音里有了笑意,"选记忆的代价,是连魂魄都留不下。"
陆昭然低头看向手中的手札。
金光不知何时漫过了封皮,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钻。
他突然想起残影说过的话:"手札里藏着西象之瞳的秘密。"可此刻那些字在他眼里越来越模糊,像被水浸过的墨。
冰层深处传来墨渊子的尖笑,比之前更清晰了些。
陆昭然猛地抬头,看见冰壁最深处浮现出一双青灰色的眼睛——是玄武使徒的西象之瞳!
"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