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璃掌心的光突然变亮——那是阿宁的金芒，顺着她的经脉涌进冰墙，与赤金火焰交织成网。

冰墙发出刺耳的呻吟。最上层的冰开始剥落，露出后面漆黑的洞口。

"走！"陆昭然推着姜璃往前跑。

他的脚步虚浮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
金瞳里的光己经弱得几乎看不见，可他仍盯着后方——墨渊子的蛇尾扫过冰道的声音越来越近，带起的寒风卷着幽绿雾气，沾到皮肤便灼出红痕。

姜璃刚扑进洞口，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。

她低头，看见脚边有半块玉牌，刻着玄武的纹路，正随着冰墙的崩塌缓缓裂开。"昭然！"她回头去拉他，却见他踉跄着撞在洞壁上，口中溢出的金芒越来越浓，像下着一场细雪。

"进去。"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
金红纹路彻底褪尽，只余下苍白的脸，"我......拖不住他多久。"

冰道尽头的雾气突然翻涌。

墨渊子的蛇尾破雾而出，蛇信上滴着幽绿的毒液，在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黑洞。

他的人形面容己经扭曲，左眼变成竖瞳，露出下方灰白的骨茬："小道士，你以为烧了我的困灵阵就能逃？"他的蛇尾猛地扫向陆昭然，"让我看看，你那点残魂够不够我......"

"昭然！"姜璃的尖叫混着冰层崩塌的轰鸣。

她抓着玉牌的手突然发烫，因果之树枯死的地方泛起绿意，顺着她的手臂爬进掌心。

陆昭然望着她眼中的绿意，突然笑了。

他抬起桃木剑，最后一点金芒顺着剑刃窜向蛇尾——那是焚魂引的余烬，带着阿宁的金芒，带着姜璃的因果，带着他所有的不甘与执念。

蛇尾在火焰中发出惨叫。

墨渊子的身影被气浪掀飞，撞在冰道尽头的冰壁上。

陆昭然的身体晃了晃，向前栽去。

姜璃接住他时，摸到他后背的道袍全湿了——不是汗，是魂魄消散时渗出的金液。

他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，却仍在说："玉牌......是阵眼......"

冰墙彻底崩塌的瞬间，洞口深处传来铁链摩擦的声响。

姜璃抱着他往洞里跑，回头时正看见墨渊子从冰碴里爬起来。￠2?芭.看!书-王\ \蕞,鑫?漳′結.埂-欣^快/

他的蛇尾断了半截，脸上的骨茬渗出幽绿的血，却仍咧着嘴笑，蛇信舔过嘴角："别急着跑......"他的声音混着铁链的哐当，"我给你们准备了更热闹的——"

黑暗中，一道寒光闪过。

冰碴子砸在后颈的刺痛还未褪去，陆昭然便看见那抹幽蓝从黑暗里渗出来。

墨渊子的剑尖挑开最后一缕雾气，剑身流转的冷光像淬了毒的蛇信。

他半边脸还挂着冰碴，灰白骨茬间渗出的幽绿血珠滴在剑脊上，发出"嗤"的轻响——那是被业火腐蚀的痕迹。

陆昭然的金瞳本能地收缩，却只觉眼底像被撒了把碎玻璃，疼得他踉跄半步。

"无路可逃？"姜璃的声音比冰面还冷。

她护在陆昭然身前，掌心的岐黄引泛起暖金光晕，将两人笼罩在半透明的光茧里。

方才触到玉牌时窜上手臂的绿意还未褪尽，此刻正顺着她的血管往指尖爬，在光茧边缘织出细小的藤蔓。

那是因果之树苏醒的征兆，可她不敢多看——陆昭然搭在她腰间的手正在发烫，比焚魂引的反噬更灼人。

"小医女倒是会嘴硬。"墨渊子的蛇尾在冰面上拍出深痕，长剑划出半圆，幽蓝光幕瞬间将洞口封死。

陆昭然的金瞳勉强穿透光幕，看见幕布后浮动的咒文——竟是用两人的魂魄气息勾连的锁魂阵。

他喉间一甜，金芒混着血沫溅在光茧上，在暖金里洇开细碎的星子。

"昭然！"姜璃反手攥住他的手腕。

他的脉搏弱得像游丝，腕骨上的金红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，最后一道纹路没入袖口时，她摸到他皮肤下传来细碎的"噼啪"声——是魂魄碎片在崩解。

"断妄瞳......"陆昭然咬着牙吐出三个字。

他的金瞳本该在此时燃起赤焰，可眼底只剩浑浊的灰，像被泼了墨的水潭。

方才强行破困灵阵耗光了最后两成魂魄，现在连金瞳的力量都调动不全。

他能清晰感觉到魂魄在分裂，一半被焚魂引的业火灼烧，另一半被冰渊的寒气冻成碎渣，两种剧痛像两把刀在他体内对刺。

"别试。"姜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