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,时光不老,岁月静好!
桃夭站着,笑了,眼泪无声地流下来。
她曾无数次为梁幼仪打抱不平,觉得郡主太窝囊,怒其不争。要换作她,一包药把定国公府那些人都毒死。
可是在定国公府待过一段时间,她才知道,毒死一个梁勃、梁老夫人那样的主子还能全身而退,太难了。
比如悟真道人,她想尽办法都进不了院子,更别说杀太后了,皇宫外那条街她都靠近不了。
再比如,杀了姜霜那样的舔狗,梁勃那样的老色皮,自己的安全呢?
要么改头换面逃亡,永远做见不得光的老鼠,要么被逮住凌迟处死,此生完结。
人生完结了,还有什么可说的?
她看着安闲读书、品茶的郡主,戴了面具眼睛也始终追随云裳郡主的齐王,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,但是她觉得云裳郡主已经渐渐脱离定国公府和太后的控制。
云裳郡主一步步走向人生主宰。
在风轻云淡中,瓦解敌人根基,让敌人大厦倾覆,樯橹灰飞烟灭。
她似乎看见,云裳郡主在未来无数个日子里,与齐王一起,带一卷书,走十里路,选一块清静地,看天,听鸟,读书,和身在草绵绵处寻梦……
梁幼仪忽然抬头看她,说了一句:“你略等等,今天能吃上芙蓉鱼。”
“好,好嘞。”桃夭脆生生地答应,转身,眼泪迸飞。
她不想云裳郡主看见。
她才不感动,不就是一条鱼吗?
做给她吃,她吃了就是了!
驿丞一早来了,买了许多新鲜的菜,站里住的可都是贵人,说不得祖坟冒烟,巴结上一个,从此飞黄腾达。
一直到午食时间,还没看见李桓献、春安那些人过来吃饭,他只得亲自去喊。
李桓献、梁文正、容云峰、春安,几人住的房间门紧挨,驿丞在门外看见一个侍卫守着。
那侍卫说道:“小的是容将军的长随,大人们日夜赶路,都累坏了,昨天夜里喝酒有点晚,叫他们多睡一会儿吧。”
驿丞能理解,从京城赶到这里,带着这么多粮食,是挺累的。
结果到下晌申时,还没有动静,驿丞有些忍不住了,直接去了云裳郡主的院子。
青时在门口打着瞌睡,被驿丞推醒,迷迷糊糊地说:“你做什么?”
驿丞道:“你去通报郡主,下官求见。”
不多时,梁幼仪带着芳苓等人走来,驿丞看见那神仙一般的女子清冷高贵,他顿时膝下一软。
“郡主,下官有要事禀报。”
“你起来,慢慢说。”
“李世子他们好像出事了,从昨天夜里睡去,至今都没有醒来。”
梁幼仪皱眉道:“都没醒?”
“是。”
“你速去寻郎中。”
不多时,驿站请来郎中。扎针后,李桓献、容云峰、梁文正和春安等人醒来,只觉得头重脚轻,一个个面面相觑。
“我们这是怎么了?”
李桓献、春安、梁文正三人在一个屋里歇息,瞧见梁幼仪站在屋内,吓一大跳。
“你们中了蒙汗药了。”梁幼仪严肃地说,“若非驿丞来报,我还不知道你们仍在睡觉。”
李桓献大叫一声:“不好!”
几人恐慌,胡乱穿了鞋子,立即去辎重大营。
哪里还有粮草!
那些贼子,竟然胆大包天到连车、马、粮一起弄走了!
虽然一路上损耗不少,但粮草还有四万石以上。就这么一夜之间全被偷光了?
这得是多大的一支队伍!
春安冲着李桓献大吼:“你是怎么领队的?你怎么会睡着?”
李桓献自是非常懊恼,面对春安的指责,他并没有推卸责任。
但是李桓献的侍卫不干了,怒道:“春安公公你还好意思说,昨天不是你和梁将军非要请我家世子喝酒吗?我家世子不肯喝,你还威胁他。”
春安心神慌乱,直着脖子嚷道:“咱家是好心,咱家绝对不会在酒里动手脚害人。”
侍卫道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奉了谁的令要给我家主子下套?毕竟我家主子是领队,丢了粮草是要军法处置的。”
春安气得再次口吐白沫。
“你们别吵了,赶紧找!里里外外都打听一下,那么多粮食没了,一点动静没有吗?”梁幼仪道,“若有线索,就赶紧追。实在找不到,就赶紧联系州府赔偿。毕竟,在他们的地界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