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女儿接了过来,她们一家三口团聚于此,谁都没有抛弃谁,谁也不会被抛弃。
她不会再被抛弃了,辛宜依偎在男人怀中,怔怔想道。直到那蓝衣少年找了过来,她才从方才的甜蜜温馨中回过身来。“夫人,你怎么到这来了,我和先生去了你的厢房,竟一时找不到人了。”少年道。“快些过去吧,莫要让先生久等,先生不久前才诊过一个病人。”辛宜赔了不是,当即与抱着女儿的韦允安匆匆前去。“先生,这位夫人和他的夫君来了。”少年道。“进来吧。”郗和道。擡脚跨进门的那一刻,辛宜看向那医者,忽地愣住。o?第$¥÷一?看>*书#¤?网?!D `?3首?发(|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,纷纷顿了片刻。察觉一旁还有位陌生男人,以及方才梧明说得“她的夫君”,郗和旋即反应过来,收回视线,开始淡然自若地替她把着脉。“还好误食的不多,喝些药过半个月就无事了。”郗和道。“敢问大夫,吴县前不久究竟发生了何事,怎会有人往河中投毒?”一旁的男人眉头紧拧,不解道。郗和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身材高大,浓眉大眼抱着孩子作文人打扮的男子,不紧不慢道:“洪水过后,百姓稻米欠收……民间粮价又高,他们不得已才会湖中捕捞鱼虾菱米过活。”“如此一来,那些空擡粮价的商户自不会乐意。”郗和说罢,只听得那男人长叹一息,感慨道:“他们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。”“此等荼毒百姓的蛀虫,竟然到如今才被彻底揪出来。”“好在如今令君大人到了这里,吴郡也该彻底焕然一新了。”令君大人,郗和在心底讽笑着,余光扫向辛宜,这才猛地意识到目前的大事。季桓他当下就在吴县!辛宜当年既然死里逃生,且又过上了新的生活,便不能也不该再与过去扯上联系。郗和不敢想象,这一切若是被季桓知晓,以季桓的性子,辛宜包括眼前这对令君大人心怀希冀的男人,下场会有多惨。 “吴县刚历经水患,气候潮热,湿气遍布。且季桓季令君正准备将吴县上下彻底整治一番……夫人还是去旁的地方养病吧。”郗和擡眸对上辛宜的目光,发现她听到季桓二字时果然瞬间脸色煞白。“多……多谢大夫,我自幼体寒,吴县确实不适宜养病。”“安郎,我们走吧。”辛宜面色苍白,目光忽地涣散开来,声音越发中气不足。“绾绾,慢着,阿澈好像起了热。”韦允安看着怀中面色泛红的女儿,探着她的额头道。等郗和给韦澈煎好汤药,暮色也逐渐凝聚一团,铺满了天空。趁着韦允安在哄女儿喝药的功夫,郗和示意辛宜出去说话。清楚了辛宜前前后后经历的一切,郗和不禁在心底感慨,季行初果然是病有应得!“眼下你快些离开吴县吧,季桓留在此处,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了。”郗和道。“眼下坏就坏在,他对你不一样了。”“能有何不同?他从没在乎过我……我只求此生别再遇见他了。”辛宜苦笑道。“我说的不一样,并非那种不一样。现下只要你活着,你仍是他名义上的夫人,以他的性子,不会轻易放过你现下的夫君……”“最重要的是,你的死也给他带去了许多折磨,令他日夜深陷梦魇……他如今见到你,怕不是仇人这般简单了。”辛宜微擡下颌,只觉得窒息感扑面而来,鼻尖犯酸道:“我如何能决定他的梦魇……当年分明是他做得太绝太狠心……为何如今我连活着对他而言也都妨碍了他?”“我并非这个意思。”郗和急忙解释道。“总之,季行初的行径异于常人,你当下赶紧离开吴县,有多远就走多远,再也别回来。”郗和看着眼前落泪抽泣的女子,内心深处忽地隐隐作痛。“这不是你错,季行初并非善类,与他在一起,才是你的劫难。”“还有你夫君,恐怕他不知道这些过往。若叫季行初知晓了他的存在,你知道他会……”“为何都这样了他仍不肯放过我?我不欠他了,为何他仍不肯放过我!”一时间,辛宜忽地情绪崩溃起来。当年她之所以会那般喜欢季桓,皆是因为十岁那年,在乱军中被季桓所救。当年若是没有季桓射出的那一箭,她或许早就死于胡人之手。后来,她渐渐长大,当年那少年在她心底不仅没有消减,印象反而与日逐增。她在心底默默感激季桓,也深深喜欢着那个落在她心尖上的少年。可这一切到头来成了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