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光忽顿,心中悲叹。他何尝不想好好与她过日子,如同普通夫妻那般。可叹,上天处处捉弄于他。
他放不下辛宜,也不可能放得下。如此,便僵持成了今日的局面。~3·{8?看×?书&?网% ¤_无?D?错_@+内~:=容?无论如何,他都不可能放她离开他。“待用过饭后,我再与你上药。”季桓看她垂眸默默喝着粥,缓声道。“不必这般假惺惺,你碰我,只会令我恶心!”瓷碗“砰”得摔在桌案上,辛宜擡眸,冷声道。季桓语塞,沉沉看着她,视线反复逡巡于她脖颈的红痕上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“绾绾,何必非要与我这般夹枪带棒?为何我们夫妻不能平静地相对,剪烛窗下,帘中夜话?”始作俑者分明是他,现在反而她才成了那个无理取闹,不可理喻之人,辛宜实在气闷。倒也并不想与他争辩,他总是一通歪理,将黑得道成白的。“既然你已开口问我那个问题,绾绾,你要知晓,更不能再刻意激怒我。”辛宜放下筷子,忽地笑了。“季桓,我想明白了,我不会再问你了。当初你用安郎要挟我之时,也是这般。那时我做小伏低换来的是什么呢?”“你现下最好祈祷,安郎依旧活得好好的。”辛宜眉眼弯笑,却难掩其中的疲倦,“我知你最怕什么。” 二人对上视线,季桓擡眸,目不转睛看向她漆黑的瞳。只见那如水的眼眸中,虽含着笑,却不达眼底,更是带着几分决然。心尖忽地传来一阵悸动,季桓眸中闪过慌乱。急忙侧过眼眸。到底是慢了,辛宜将这抹慌乱尽收眼底,心口畅然。既然他想留住她,那他最怕得,便是她死。她若直接向方才那般同季桓问安郎的消息,想必又会任他拿捏。而她不问,若安郎真出了何事,只怕季桓比她还慌乱。若安郎死,她也绝不会茍活。既然季桓最怕她死,那他一定会将安郎的消息透漏给她,这番才能困住她。能困住她的樊笼,从来都不是季桓。而是她的执念,她所在乎的人。最后季桓深深打量着她,眸光晦涩复杂,但并未再说什么,只留下一个小瓷瓶,径直出去了。辛宜总算松开口气,浑身无力地重新躺回榻上。……在城外等了三天,宋峥到底拗不过怜姜,带着阿澈和剩余的鸢行军,打算回青泽山。可怜姜忽地改了主意,非要绕过吴郡,穿过阳羡,似乎要去荆州。宋峥愈发看不懂她,但他此刻并无人马,过去那些部曲,也是他从齐琼之手下借的。眼下除了乔怜姜,他别无选择。“你带着乔氏的鸢行军去荆州,不怕乔茂找你秋后算账?”宋峥盯着她,试探道。乔茂早年也曾有过一子,不过早已逝去,眼下只有一个不过五岁的孙子,和乔怜姜一个女儿。“他腾不开手。”怜姜瞥了他一眼,继续道:“当下那老东西正聚集全州兵马对付季桓,我们作壁上观,不好吗?”宋峥抿着唇,余光瞥见身后的人马。乔怜姜随他去吴郡时,只带了八分之一的人马,他们走时,那女人又暗中抽走青泽山的一半人马,这才敢跑到阳羡郡。他们带着将近八千人马暗暗靠近荆州扬州交界之处。若是此时同乔茂还有荆州蔡钧,三方形成掎角之势,夹击季桓,那季桓必死无疑……“想杀季桓?”怜姜玩弄着手上的马鞭,红唇扯出别有意味地笑,乌黑亮丽的眸子打量着宋峥。“还是,想救你的情妹妹?”怜姜愈发漫不经心。听她提及辛宜,宋峥心底一惊,登时戒备起来。方才是他大意了,乔怜姜到底姓乔,算是乔茂的独女,她与乔茂的不和说不定用来蒙蔽外人的表象,他险些轻信了她。“我的事,用不着你费心。有我一人,也可杀季桓,救出她。”“哈哈哈哈!”怜姜骑在马上,登时笑得花枝乱颤。旋即,手中马鞭猛掷向宋峥,圈过他的脖颈,染着蔻丹的长指用力一拽,连带宋峥身下的马也迅速靠近。怜姜攥着他的衣襟,红唇张合着,吐着兰息:“是啊,我们宋大人回回都能靠自己,神通广大,无所不能~”听出她话中揶揄,宋峥眉眼间顿时生怒,想用力挣脱,可那缰绳缠得紧。女人泛着雾气的眸子眼波流转,下一瞬,她已跨坐在他的马匹上,面对着他。周遭还有那多人,她竟这般毫不顾及地坐上来,宋峥羞恼气急,想将拽着她的后颈将她撤下去,哪知红唇忽地忽地复上来。红裙下的双腿夹紧马腹,宋峥还未反应过来,身下的马已载着二人疾驰飞奔。“与我一同沉沦罢。”“你疯了!”宋峥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