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……只要我们回并州,好好的。一切都会好的,我们还要守着阿澈长大……”
韦允安眸光微滞,似乎真在思量着那种美好。可身上的痛意一阵接着一阵,蚀骨挠心。“绾绾,无人见过舆图,你回我们永安,我们院落的山茶树下。”韦允安目光清明,嘱咐着辛宜。“地下三尺,有舆图,暗格中有真假各一张。”“好好,安郎放心,我会带着你一起出去,我们去并州!”出了牢房,辛宜当即又去寻了乔怜姜。视线扫过她泛红的眼角,怜姜淡淡笑道,“可见过人了?”辛宜抿着唇,面色凝重,“我自会交舆图,但怜姜姑娘,请放过我夫君!”“兄长不要了?”怜姜揶揄道,同时视线紧紧落在她脸上,留意着辛宜的变化。“怜姜姑娘既然与我阿兄一同共事许久,我自信你不会害他。但,还望怜姜姑娘好生待我夫君,我回永安县去取舆图。”“这般才对,我就知夫人是爽快人。”她笑得花枝乱颤,当即吩咐侍卫道:“快将韦先生请出来,再请顾道生过来,亲自替他看诊。”辛宜到底厌恶她这等嘴脸,遂将脸撇过一侧。 哪知,乔怜姜却几步行到她面前,贴心地替她理了理衣襟,“其实,夫人能见到你夫君,还应谢我呢。”她这话说得含糊,但有了今早的交锋,辛宜大概明白她说的是阿兄将安郎藏起来一事。“是,怜姜姑娘是帮我许多,但到底是真心相待,还是别有用心,怜姜姑娘自当清楚。”辛宜撂下这么一句话,当即转身离去。乔怜姜意味深长地看这着她的身影,眸光中满是深意。……荆州刺史府。晚宴时,荆州刺史蔡钧特意找来了精心调教过的百越歌姬助兴。那群歌姬是他花重金从百越寻来,样貌身段都是一等一得好。听闻这位大人自幼长在北方,见惯了燕赵韩魏的姝丽和张扬大胆的胡姬,想必风情万种的越女更能吸人眼球。光裸白皙的足尖踩在鼓面上,带动足腕的铃铛,随着豪迈的鼓声叮当作响。紫纱下,纤细的腰身扭动着,随着腰腹发力,舞姬双足一点,在空中完成一个飞旋,最后又轻盈地落在鼓面上。周遭顿时响起了欢呼喝彩声,不少人拍手叫好。蔡钧余光一直留意在左下首的玄衣男人身上,他至始至终,未曾看过风情万种的越女一眼,神情淡漠依旧。地主之谊未尽到,蔡钧有些不悦,当即拍了拍手,令那些越女下去。转瞬看向玄衣男人笑道:“越女粗陋,不得大人青眼。在下前些时日偶得一益州姬妾,肤若凝脂,尚未来得及开面。不若大人鉴赏一番?”见季桓未拒绝,蔡钧当即着人叫来了那姬妾。季桓方才在思量旁的事,未曾在意蔡钧说何。周遭浓香渐至,男人眉心紧锁,却见身侧立着一位娉婷女子。他冷眸扫过,本欲呵退。那姬妾怯怯擡眸看她,季桓登时怔愣片刻,险些失态。杏眸涟涟,樱桃唇瓣,纤腰盈盈不足一握,形容有五分像辛宜。这时,他才幽幽擡眸,视线略过那姬妾,冷冷落在蔡钧身上。“蔡刺史倒真是会揣测人心。”男人黑眸阴暗,虽是在笑,却不由得令蔡钧打了寒战。“不如蔡刺史猜猜,本官会如何待她?”他的视线落在那姬妾身上,又看向蔡钧。“这……”蔡钧尴尬笑道,擡眼看向那姬妾,命令道:“锦瑟,还愣着作何,还不快服侍令君大人?”那唤做锦瑟的女人身形一僵,当即放下琵琶,给季桓斟酒。“请大人——”“唔——”锦瑟话还未说话,登时呼吸落难,她垂眸看着陷入自己脖颈的指节,吓得酒都洒了。季桓垂眸,感受着手下的纤细脖颈,唇角扯过一丝冷笑,看向蔡钧道:“蔡刺史这回,揣测错了。”“大人过誉了。”蔡钧尴尬笑道,“在下并非大人腹中蛔虫,又怎会揣测大人的心。”旋即,他眸光阴冷,看向锦瑟,“没用的废物,还不快退下。”乔茂在扬州吃的亏,他一清二楚。若非郭晟手下有他的独子为质,他可不愿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蠢事。季桓始终眸色淡淡,长指收回,拿帕子擦了擦,再正眼擡眸看向蔡钧。“不必等了,就今夜。”“今夜?”蔡钧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,最后反抗道:“会不会过于仓促了些?”“兵贵神速,今夜出击,可出其不意,直取丹阳。难道,蔡刺史觉得,将扬州交在一个兄妹茍合的孽种手上,甚是光彩?”季桓道。“是这番理。”蔡钧遂不挣扎了。但心中的郁闷无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