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,小小姐已经退烧了,姑……他让我转告你,不必担忧。”素问握着她的手道。
心尖猛地一抽,辛宜痛苦地咬着唇瓣,无比埋怨季桓。东厢房的动静,安郎定然是听见了。从她被迫委身季桓开始,安郎就知晓他们会发生何事。可想的和亲耳听见的终究又是不一样。她害的安郎身受酷刑,再不能……心中的愧疚愈发坚定了辛宜要带着他逃离魔窟的决心。她死都不会答应季桓回洛阳,他凭什么要困着安郎和阿澈一辈子?钟栎行得快,在去往兮山的几个崮堆处停下休整,等着季桓的人马一同过来。辛宜坐车中正闭目养神,钟栎派人送来了饭菜。似赌气般,辛宜也不看他,更不接纳。“夫人,眼下不比城中,洪水过后,饭菜艰难。”钟栎冷声道,余光扫过素问,迅速收回。“阿栎哥哥,夫人只是腹痛,并非有意。”素问解释道。钟栎擡眸看了素问一眼,“属下去寻大夫过来。”“别!”素问急忙前,扯出他的衣衫下沿,欲言又止地看着她,小声说了些什么。钟栎面上的冷意霎时碎了一地,往常冷肃的面容上多了一抹薄红。辛宜虚虚睁开眼眸,捂着小腹神色悻悻。钟栎望着她,忽地想起了东厢房的事。怪不得今日主上将夫人抱进去不过片刻就出来了,原是她来了月事。“我陪着夫人去车下处理一番。”钟栎点了点头,贴心道:“去最右边最后的队伍中,那处全是女眷。”离了钟栎的视线,辛宜登时直起腰身,迈开步伐去寻人。他们被分开带走,安郎身子未好透,阿澈虽不发热了,但这般赶路,他们怎吃得消?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,若再不回去,钟栎定会起疑。辛宜和素问急站在队伍后侧,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。此时,一阵孩童啼哭忽地引来了二人的侧目,“小姐,声音是从最后一队马车中传来的。”素问提醒道。辛宜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,匆匆上前,掀开车帘,眸中的光忽地暗了。那是一对面生的母子。不是她的夫君,也不是她的女儿。“夫人可还腹痛?”钟栎的声音忽地转入耳畔,辛宜吓得一个激灵。他身后,赫然站着数位侍卫。看那架势,是要带他们回去的。“夫人,随我回去吧。”钟栎看着她,面无表情。“当狗当久了,你和你主子一样,都没有心!”辛宜冷冷骂道。“为何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?”“此事并非属下可以决定,还请夫人莫要难为属下。”钟栎话语谦卑,可面色却无一分谦卑。素问咬着唇瓣,目光复杂却地盯着他。察觉辛宜的身子在颤抖,素问默默拽着她的衣袖,给她使了眼色忽地,素问身子一坠,还未等身旁的辛宜来扶,一道黑影当即接住了素问。“还不快去找大夫!”钟栎回首对那几人道。他抱着素问,猛然间脖颈刺痛,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醒来的素问,后知后觉自己遭了暗算。“对不起,阿栎哥哥。”素问急忙给他道歉,在他倒地后,这才匆匆把他拖到草从里。“小姐,我可以带着他回并州吗?”素问指着钟栎,问向辛宜。“可以,从此处逃离后,你们想去何处便去何处。”没了钟栎,队伍中很快乱了起来。百姓们又继续向前,逃向兮山的方向。辛宜最终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找到了韦允安和阿澈。趁着混乱,素问将钟栎也托上了马车,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兮山北逃去。……洪水还是吞没了吴县,季桓赶到兮山时,已是深夜。得知消息,反常的,他忽地没了以往的怒火中烧。季桓只是下令,直接从冀州派人,截堵北上的可疑之人。兮山历经了数月前的一场大火,如今山上烧得荒凉一片。季桓坐在山顶,仰目高看着朦胧的月,擡起玉壶春瓶又猛灌了一口烈酒。有了前几次的教训,这回对于辛宜出逃之事,他格外的平静。@′咸°/2鱼a看±书?网{{t _更%新_¤μ最;全+?D无论她跑到何处,上天入地,他总能将人带回来。可带回来后呢?他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,若她真一心寻死,他拦不住。他最大的筹码,就是困住韦允安和那个孩子,方能拿捏住辛宜。季桓闭上眼眸,又灌了口酒,自嘲一笑。他堂堂尚书令,坐拥天下,却得不到一个女人的身心。哪怕将来他把天下最好的东西捧着奉上,辛宜都会不屑一顾地离开他。……转眼间,已过了十来日。辛宜和韦允安等人已行至豫州。钟栎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