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察院,公堂之上明镜高悬。!l^a/o′k.a.n·s/h*u+.`c+o!m_
秦御史端坐于公案之后,目光如炬,扫过堂下众人。
堂下,王安旭与梅三娘分立两侧,一个神情悲愤,一个满脸怨毒,气氛己是剑拔弩张。
“你二人,有何冤屈,速速道来!”
秦御史声音威严。
王安旭抢在梅三娘之前,对着公案一揖,声泪俱下地哭诉完毕,便矢口否认自己与梅三娘有任何瓜葛。
“秦大人!下官所言,句句属实!”
王安旭指着梅三娘,一脸的义正辞严。
“此鬼来历不明,满口胡言,其言语荒诞不经,皆是鬼话连篇,断不可轻信啊!”
“我王家世代耕读传家,下官更是身负皇恩,忝为翰林学士,又岂会与这等来历不明的女子有何牵扯?!”
梅三娘闻言,气得是浑身发抖,鬼气翻涌,一双美目之中,几乎要流出血泪来!
“王安旭!你这狼心狗肺的无耻之徒!”
梅三娘对着秦御史,凄声泣诉。
“大人!休要听这奸贼一派胡言!”
“奴家……奴家梅三娘,本是杭州府头牌花魁,乃是这王安旭明媒正娶的发妻啊!”
“只因此獠上京赶考,高中之后,攀附上了当朝翰林大学士的千金,便嫌弃奴家出身,抛妻弃子!”
“他不止卷走了奴家所有的积蓄,更是为了迎娶新妇,绝了后患,竟狠心将奴家与他所生的亲儿发卖!
还将奴家……将奴家困于陋舍之中,一把火活活烧死啊!”
“此等血海深仇,不共戴天!
奴家便是化为厉鬼,也要向这奸贼索命!”
梅三娘一番话说得是字字泣血,声声含怨,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。
唯有贾琮嗤之以鼻,你要当初有这份决心,他王安旭早不知道死几百遍了。
然而,王安旭却是梗着脖子一口咬定:
“一派胡言!全是这厉鬼为了脱罪,凭空捏造的谎言!”
“大人明鉴!数年之前的事情,早己是死无对证!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吗?!”
场面一时僵持在那里。
梅三娘虽有满腔怨恨,却拿不出半点实质性的证据。
毕竟几年时间过去,人证物证,怕是早己湮灭无踪。
现场唯一可能知晓内情的人证,便只有那被定在原地、面如死灰的王老夫人。
然而,她乃是王安旭的生身之母,哪怕心中对梅三娘这个前儿媳再有几分愧疚与心疼。
又如何肯当堂站出来作证,亲手断送自己儿子的锦绣前程?
一时间,堂中诸人面面相觑,皆是束手无策。.t?a-k/a`n*s*h?u~.?c′o.m′
梅三娘看着王安旭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,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王老夫人,一颗心,渐渐沉入无底的深渊。
只觉得天道不公,黑白颠倒,奸人当道,善者无门!
那滔天的怨气,几乎要压抑不住,破体而出!
秦御史看着眼前这般情景,亦是觉得棘手无比,只能硬着头皮,尝试着做出判决。
“肃静!”
他一拍惊堂木。
“此案,若如王翰林所言,乃是厉鬼寻衅,无故害人。
那此事便当由阴司地府管辖,本官不便插手。”
“若如这女鬼梅三娘所言……”
说到此处,秦御史顿了顿,目光转向梅三娘,忽然问道:
“你在杭州府之时,是何身份?”
梅三娘闻言,神情一黯,喃喃道:
“奴家……奴家出身青楼,虽后来攒够了银钱,为自己赎了身,但……但终究还是贱籍之身。”
秦御史闻言,点了点头,神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那此事便严重了!”
“若你所言是真,那王翰林便不只是抛妻弃子那么简单!
他首先便犯了我大周律例中‘良贱不得通婚’之罪!”
“再加上其后丧心病狂,纵火杀人,拐卖亲子,桩桩件件,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!”
“此事,当由本官亲自上报朝廷,移交大理寺、刑部、都察院三法司会审!
若罪名坐实,按照以往惯例,最轻的结果,也是革去功名,去职为民,杖三百,流放三千里!
其所涉被卖丁口,亦当由官府出面赎回!”
秦御史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,义正词严。
“可如今,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