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陈砚开口,陈老虎对着陈砚抱拳,转身便朝着村口方向大跨步而去,边走还边将背在身后的弓箭取下来,那动作可谓一气呵成,壮硕的背影颇有中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。.k¢a′k¨a¢w~x¢.,c·o*m¢
陈砚大惊,急忙几步追上去,边跑边喊:“有法子,我有法子!”陈老虎脚步一顿,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:“砚老爷莫不是唬我的?”刚刚砚老爷还感慨事情难办,怎的他一说要挡下此事就有法子了?“本官乃是三元公,是五品同知,此前过的难关不知凡几,怎么会在此处轻易被难住?”陈砚见他停下,双手负在身后,大摇大摆朝着陈老虎走来,神情镇定,仿若一切尽在掌握。论脚力,陈砚是万万比不过陈老虎的,只有在此时才有机会拦住他。但凡陈老虎朝着按察使司的官员射出一箭,陈老虎也就要交代在这儿了。不止陈老虎,他与陈族都要受到牵连,到时候徐鸿渐等人再一颠倒黑白,陈老虎就会变成是受他指使,杀害朝廷命官,那麻烦可就大了。这等大锅可不是陈老虎一条人命能背得动的。此时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陈老虎,万万不能意气用事。陈老虎将信将疑起来:“砚老爷有何办法?”若说不出来,他还是要动手的。+h.o/n\g+t-e~o¨w^d?.~c~o^m¢绝不能让砚老爷被抓。陈砚走近陈老虎后,一把拽住陈老虎的胳膊,对身后跟着的锦衣卫们大喊:“快将他绑起来!”陈老虎大惊,当即就要去扒开陈砚,陈砚见状,立刻大声道:“你一推我就从半山腰滚下去,等我两腿一蹬,你就扛着我的尸体回族里跟族长说去!”陈老虎惊得伸到半空的手立刻缩了回去,后脖颈的皮都在发紧。就在这么一怔愣的工夫,那些锦衣卫已经冲了上来,三个人齐齐将陈老虎按住。陈砚仍旧觉得不保险,根本不松手,又让两名锦衣卫去找了树藤给陈老虎一圈又一圈绑了个结实……刘佥事等了两刻钟终于等得不耐烦了,拽着缰绳就要往村子里去。那些村民见状赶忙结成人墙往前挡,刘佥事举起鞭子,指着村民怒斥:“滚开!”村民们一动不动。刘佥事抬起鞭子,往地上一甩,发出“啪”一声巨响,声音也越发冷凝:“敢阻挠我按察使司办案者,尽数绑回按察使司,凡有违抗者,以谋逆论处!”村民们一听到“谋逆”便是浑身一抖。见他们如此反应,刘佥事冷笑一声:“你们可想清楚了,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,为了一个跟你们毫无干系的人赔上九族的命可不值当!”村民们犹豫之际,就有人退缩了。蝼蚁尚且偷生,何况他们是活生生的人?陈大人是好官,他们可以为了救陈大人不顾自已的性命,可他们不敢拿九族的命来搏。眼见不少人往后退,刘佥事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。得民心又如何?真遇到事了这些百姓头一个就能将人给推出来。那冯勇说得陈砚如何得民心,这些灾民如何为了陈砚不惧死,此时又如何?上头要办人,多的是法子,百姓自已都被压得活不下去,还能护得住谁?三元公名动天下,便是他身在宁淮都听闻他的事迹,可惜终究是太书生气了。今日他就来好好教导陈大人,何为官大一级压死人。刘佥事的马往前一步,便将村民们集体逼得退后一步。 刘佥事眼底的轻蔑丝毫不掩饰。被圈养的牛马是最温顺的,他一人就可逼退这几百人。再前进一步,那些内心挣扎的村民们再次后退一步。刘佥事已经不满足于如此速度,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,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朝人群冲去。那些阻拦的村民们见状脸色大变,慌忙往两边散开,刘佥事脸上的笑容越发张狂,双手牵着缰绳犹如无人之境。村民们大惊之下,惊呼着让开一条道,而在道路尽头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。老者浑身上下尽是补丁,此时的他双手交叠在拐杖之上,静静看着刘佥事。狂奔而来的马却没有丝毫收势,刘佥事狞笑着吼叫:“老头滚开!”退到两边的村民大惊,也纷纷呼喊:“德全爷快让开!”那被称为德全爷爷的人却不动,任由马迎面而来。刘佥事双眼一眯:“找死?那就怪不得本官了!”马头狠狠冲过去,好似要夺走老人的性命。村民们大惊,离得近的已伸手去抓老人,老人却用拐杖狠狠抽打那人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