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盈含着一口茶僵在嘴里,喉间泛起的苦涩混着怒意直冲鼻腔。_0+7·z_w¢..c·o^m/
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低头佯装喝水,喉结在锁骨间剧烈滚动。
傅寒婷一看他接了过去,蹦跳着去了厨房,身上的裙摆跟着步伐轻快地摇摆。
秦盈慌忙撤回手,端起杯子往后缩了缩,头也不抬说道:
“谢谢,不用了。”
魏卓澜慢条斯理地收回手,起身时故意擦过她肩膀,皂角混着烟草的气息裹着滚烫的耳语缠绕过来:
“你的自由,是我用前程换的。”
话音刚落,厨房里传来傅寒霆娇嗔的笑,混着徐锦书的叮嘱:
“卓澜爱吃糖醋排骨……”
秦盈咬了咬唇,下意识地看了眼厨房,扫过魏卓澜时,分明能感觉他那令人如坐针毡的压迫感。
还有落在身上偏执的眼神。
她赶忙站起身,也往厨房帮忙去了。
魏卓澜看她离开的背影,分明就带着落荒而逃的意思。
好像他答应来相亲,也不是那么的糟糕。
这也是接近她的办法,不是吗?
徐锦书热情地将最后一道红烧鱼摆上桌,油亮的酱汁在盘子里泛着琥珀色。
夕阳的余晖已经透过窗棂洒进餐厅,在餐桌上投下斑驳光影。!看~书·君! ¨已-发\布·最_新~章.节\
傅寒婷拧开红灯牌收音机,里边正播放着革命歌曲,客厅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。
“寒婷总说食堂的菜没滋味,快尝尝阿姨新学的手艺。”
徐锦书笑着招呼魏卓澜落座。
傅寒婷脸颊微红,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米饭,偷偷瞥向对面的魏卓澜。
魏卓澜端坐着,身姿挺拔,已经把外边的中山装脱下了,只穿着里边的白色衬衫。
“徐阿姨厨艺精湛,这香气隔着老远就闻到了。”
魏卓澜礼貌地回应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斜对面的秦盈。
秦盈垂眸,专注地摆弄着筷子,像是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餐具上。
徐锦书给魏卓澜夹了一筷子鱼肉:
“小魏在宣传部担子重,可要多补补身子。”
“劳阿姨挂心。”
魏卓澜客气的点点头,拿起筷子细细地品尝着,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,不住地点着头。
“寒婷同志在医院值夜班辛苦,消毒水味重,倒要注意身体。”
他说这话时忽然偏头,喉结在匀净地皮肤下滚动,正对上秦盈骤然紧缩的瞳孔。
她就坐在他斜对面,刚刚衬衫领口的扣子还解开了两颗,此刻已经规规矩矩地扣到了顶。^w\a.n\o¨p+e~n¨.?c-o!m!
徐锦书用竹筷敲了敲酱菜碟,腌萝卜的脆响惊得秦盈手指一颤。
“这丫头啊……”
她瞟了眼女儿通红的耳垂:
“总说要学做衣裳,缝纫机踏板踩得震天响,布料倒糟蹋了不少。”
魏卓澜淡然地笑笑,搅动着碗里的海带汤,汤匙与瓷壁碰撞出规律的节奏。
“耐心都是熬出来的。”
他忽然抬眼,抿了口汤,目光扫过秦盈攥着筷子的手。
“就像有些技艺,没个千八百遍练习,哪能驾轻就熟?”
话音未落,他的皮鞋尖已悄然滑过羊毛地毯,擦过秦盈的帆布鞋边。
秦盈的呼吸微微一顿,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她垂眸盯着碗中晃动的汤面,努力将脊背绷成笔直的线。
傅寒婷突然打翻醋碟,暗红液体在桌布上晕开,宛如护士站急救箱里被血晕染的纱布边角。
“医院最近要组织中秋文艺汇演。”
她慌忙擦拭,发梢扫过魏卓澜搁在桌沿的手背:
“听说审查比往年严格许多。”
魏卓澜指尖摩挲着碗沿,解开衬衫领口第二颗纽扣时,一道浅浅的红痕若隐若现。
“中秋晚会?”
他放下筷子,神色认真:
“倒是巧了,宣传部刚下发通知,近期所有涉外文化活动都要经过三轮政审,流程比以往严格许多。寒婷同志的节目可得好好准备,别出了岔子。”
他说这话时,看向傅寒婷的眼神带着关切,可话语里的暗示却像一根刺,让餐桌上的气氛陡然一滞。
“特殊时期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