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离沉默半晌,缓缓缩回自己的脚,呆呆站在了原地。
他此刻异常狼狈,侧脸糊满了鲜血,发丝无比凌乱。里衣上布满了鞋印,他出来得仓促,甚至连鞋也没穿。
手腕还在淌血,陆离抬头看了天空一眼,喃喃道:“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呢?”
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。
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,沾湿了睫毛 。早已干涸的血液被温热的眼泪含化,渐渐透了些鲜红,在雪白的衣领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。
陆离几乎快站不住,险些跪倒在地。
他攥紧手心,强迫自己定下心神,小声安慰着自己:“陆离,你得撑住。”
……这又哪儿是安慰。
这分明是一个强硬的要求。
他总在逼自己。
他好像把自己哄好了,眼泪却早已浸湿脸庞。于是他一边转身,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,一边不厌其烦地哄着自己:“不哭。”
“不哭。”
他极其理智。
可情绪是情绪,理智是理智。
理智又怎么能控制得住情绪呢。
于是他终于崩溃了。
眼泪顺着手指缝隙淌下,陆离捧着脸跪倒在地,小声呜咽着。手腕的伤口隐隐作痛,眼泪像是剧毒,源源不断腐蚀着正在痊愈的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