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!殿下——”太子妃仓惶爬向门口,华美的服饰沾上了白嬷嬷被拖拽后留在地上的血,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妃,此刻哭花了妆容,满身血腥气,狼狈得像阶下囚。+晓·说?C¢M¢S_ ¢蕞.芯*蟑,劫`埂.鑫¢快,
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,她一声声喊着太子,嗓音哀求凄惨,企图唤起太子对她的一丝怜悯。
院子里的宫人身上已经堆积不少的雪花,听闻太子妃的哭泣,悄悄侧眸看去,正好瞧见那一幕。
想起方才的白嬷嬷,现下连太子妃都落到这副境地,正贤堂的天要塌了,众人瞠目结舌,无边的恐惧蔓延,他们又该何去何从?
就在太子妃的手要碰上门槛时,却被人往里拖了回去。
蒋陵捡回了自己的佩剑,接过太监手中的伞,撑在太子头顶,阻挡雪花。
裴长渊回头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孙氏,命令道:“关门。”
“殿下——”太子妃躺在地毯上,伸长了胳膊探向门外的身影。
那是她的夫君,她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做了太子妃。
怎么会这样呢?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?
若是她听先皇后的话,善待太子妃嫔,照拂皇嗣,辅佐太子,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?
“吱呀——”精美的门扇缓缓合拢,屋内的光亮被一点点夺去。.白\马_书-院_ !首+发*
她望着那一线白光消失在眼前,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。
来不及,她来不及了……
裴长渊扫了眼院子里的宫人,“正贤堂宫人悉数关押待审!”
扔下这句话,他大步离开正贤堂,身后宫人的求饶声,哭泣声响成一团,但很快又被冯忠命人捂住嘴巴,一一押了下去。
正贤堂顷刻之间,成为了一个死地。
年还没过完,东宫一日之内死了两个妃嫔,太子妃圈禁,整个京城为之动荡。
信阳侯得知消息匆匆进宫求见太子,奈何裴长渊并未见他,只让蒋陵打发了。
裴长渊也是给过信阳侯机会的,但他
自己没有把握。
野心勃勃将自个女儿送进宫,却没有用心教导,这般品行,哪里做得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呢?
冯忠带着白嬷嬷签字画押的文书回到古拙堂,厚厚的文书写尽了太子妃的罪孽。`第′一_看+书¨罔~ ¢庚`薪¢最·全′
其中包括李昭训险些小产与早产,还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开始在风荷苑埋下会致人不孕的药物,还不知新人是明思时,太子妃就已经做下了手脚,无差别谋害太子的妃嫔。
“后院膳食中一直被添加了避孕的浣花草,是奴婢的失职,请殿下责罚!”冯忠跪下来请罪。
谁也想不到,太子妃能有这么大的胆子,往后院妃嫔的膳食中动手脚,怪不得这些年东宫一直无所出,有这样的太子妃在,若非明良娣忽然入宫,太子只怕要一生无子。
裴长渊瞬间想到从前明思无故生的疹子,只怕是因为那味药,也幸好他一时心软,让明思用了前院膳食,否则明思的身子恐怕也损了,更别说生下元朔。
而这一条罪名,也是让隆盛帝最为震惊的,他心心念念盼着太子的子嗣,却被太子妃扼杀于摇篮,龙颜大怒,当即就要废黜孙氏,问信阳侯府的罪。
“父皇且慢,听儿臣一言。”裴长渊拿出另一份折子,呈递到御前。
隆盛帝攒着怒气,打开一看,愕然抬首,“你确定?”
裴长渊颔首,“十之七八,但还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”
“行,那就等,”隆盛帝面上的怒意变成了另一种伤怀,语气也低了下去,“朕倒希望是你判断错了。”
从勤政殿出来,天色已晚,裴长渊回了风荷苑。
李昭训自戕,杨氏丧命,太子妃被圈禁,东宫人人自危。
也只有风荷苑是难得的净土,明思还在坐月子,待在屋内,睡睡觉,偷偷懒,逗逗儿子,任何事都波及不到她身上。
直到太子一来,甩给她一块沉甸甸印章。
明思拿起一看,居然是太子妃的金印!
“这是何意?”明思捧着金印,只觉得重如泰山,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先收着。”裴长渊把装金印的锦匣放在一旁,“孙氏迟早得废,但还有用处,再等等。”
他这般说,好像是要宽明思的心,连太子妃的印玺都给了她,证明自己并非偏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