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天气不热,不然明思非得睡到一半出一身汗,黏得也太紧了,似千层糕挤挤挨挨,从前他也没这般黏糊劲。
明思陷入沉睡前想,明日让银烛做千层糕吃。
她倒是很快睡着,可怜裴长渊因为她一句话,毫无睡意。
怀中娇小的姑娘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气息,幽淡好闻,裴长渊习惯了闻着入睡,独自睡古拙堂时,总不如在风荷苑睡得舒服。
男人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依赖她,可她似乎并非如此,明知她几次逃避,不肯直面回答,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。
《诗经》中说“士之耽兮,犹可说也。”
为何他却找不到脱身的法子?
或许是,他根本就不想脱身。
明思入宫是为了救平南公,如今平南公回来,她就推却金印,这是想跑吗?
“真是个无情的小姑娘,用完了就扔。”裴长渊指腹摩挲着她的颈项。
一年前初遇时金簪划破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弭,可划在他心头的那道口子,却久久未愈,日渐溃烂,而明思,是他唯一的解药。
没了解药,他会死的。
他既无法脱身,那明思也该跟着他一起放纵沉沦,这才公平。
明思睡得香,安静的清晨还能听见她细微的鼾声,而裴长渊睁着眼睛到天亮。
一句话就能乱了他方寸的,除了明思,再没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