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岐僵在原地。秒漳劫暁说惘 哽辛醉筷
半年前洛昭寒为他挡箭的场景骤然浮现,那时她浑身是血倒在他怀中,却还笑着说“无碍”。
“反正,就裴寂那种人……”
谢无岐话音未落,暗巷中忽然响起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。
裴寂披着夜色走来,玄色深衣被风掀起衣角,露出腰间暗扣的乌金软剑。
他肩头落着零星光点,原是长宁伯府檐角的琉璃灯在风中摇晃。
“裴某倒要请教谢副使。小说宅 已发布醉薪漳结”他停在五步开外,目光扫过洛昭寒湿漉漉的鬓发,“在您眼中,裴某是何等样人?”
洛昭寒指尖猛地掐进掌心。她竟不知这人何时跟来,更不知方才与谢无岐的对话被他听去多少。
“裴大人来得正好!”谢无岐突然抬手指向洛昭寒身上外袍,“您这般端方君子,可知私相授受是毁人清誉?”
裴寂忽地抬手解下腰间玉带。
玄色深衣散开的刹那,洛昭寒下意识闭上眼,却听见衣料窸窣声近在耳畔。再睁眼时,带着体温的披风已裹住她周身,松木香混着药草气扑面而来。
“洛小姐。第一看书枉 冕费阅独”裴寂将帷帽黄纱细细理好,指尖在系带处顿了顿,“这顶帷帽被火燎了边角,明日着人送顶新的去贵府。”
洛昭寒隔着轻纱看他低垂的眉眼。前世记忆中冷若冰霜的大理寺卿,此刻睫羽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,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温和。
她忽然注意到他左腕缠着绷带,隐约渗着血色——是方才救长宁伯夫人时受的伤?
“裴寂!”谢无岐突然劈手袭来,“谁准你碰她!”
洛昭寒还未惊呼出声,就见裴寂反手扣住谢无岐腕脉。
两个男人在逼仄的巷中对峙,月光将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西魏律令,退婚书过府衙即生效。”裴寂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,“这是洛小姐三日前在府衙备案的婚书作废凭证。谢副使若再纠缠洛小姐……”他指尖在腰间乌金剑柄轻轻一叩,“本官不介意请令尊来大理寺喝杯茶。”
洛昭寒突然嗅到淡淡血腥气。
她这才发现裴寂深衣后襟渗出血迹,定是方才救母时被火舌燎伤。心头莫名揪紧,她突然伸手扯住裴寂袖角:“裴大人,我……”
马蹄声突兀地打断话音。春喜揉着眼睛掀开车帘:“姑娘,咱们回府吗?”小丫头突然瞪圆眼睛,“裴、裴大人怎么在此?”
裴寂后退半步拉开距离,转身时深衣广袖拂过洛昭寒手背:“马车已备妥,洛小姐请。”
谢无岐突然暴起,袖中寒光直刺裴寂后心!洛昭寒想都没想抓起车辕马鞭甩过去。鞭梢缠住匕首的瞬间,裴寂旋身抬腿,锦靴重重踹在谢无岐膝弯。
“大理寺案卷记载,谢副使上月收受南疆商人千金。”裴寂弯腰拾起匕首,刀背拍了拍谢无岐惨白的脸,“您猜这份案卷,此刻在谁案头?”
洛昭寒攥着马鞭的手指节发白。
前世直到谢家倒台,她都不知这些腌臜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