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嘴角:“我都习惯了,要是我挨骂,能让所有边民都有好日子过,那也值得。”
校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先进去吧,他们我来安置。”
“好!”
“对了,将军在等你,赶紧去!”校尉冲着策马离去少年喊了一声,却只看见了少年骑士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。
“将军府”三个古楷大字镌刻在一块普通的木匾上,低矮门楼依旧无法掩盖这种饱经风霜的府邸所蕴含的肃杀之气。
因为在这座府邸住着的,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兵,也是青山关的守关大将。
众所周知的是,老兵脾气不好,经常喜欢骂人。
那年,他的两个儿子在战场上战死之后,他就这样了。
整个将军府,除了牧阳之外,便鲜有人能够和这位老兵说说话。
日常也是牧阳在照顾他,这个时候,正是老兵巡视城关归府的时候。每每到了此时,牧阳都会打好一盆滚烫的热水等在屋子里。
只是今日的老兵并没有看见牧阳,不知道那个小崽子去哪里了,老兵心里很清楚,这小子准不会干什么好事情,于是马鞭重重的砸在了椅子上,吓得旁边的几个士兵大气都不敢出。
牧阳摆着手昂着头,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。
从门外的士兵手里接过己经有些凉的铜盆,咧嘴一笑:“我来吧!”
士兵如释重负的走了,走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。牧阳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,而是蹑手蹑脚的又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。
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,清了清嗓子后,才道:“青山关小卒牧阳,为将军打水归来,还请将军召见。”
等了一会儿,里面并没有响动,就在牧阳准备踢门而入的时候,门咔嚓一声开了,一个如山一般的男人站来了牧阳面前,仰起头,牧阳看见那如刀削一般的国字脸上,就写着三个字“生气了”。
这就是那位老兵,岳千城,一人当关,犹如千城的青山关大将军,岳千城。
平常,少年喜欢叫他老岳,老岳则喜欢喊他狼崽子。
此刻,老岳狠狠的瞪了一眼少年,淡淡的说了两个字:“进来!”
牧阳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,空旷的书房左侧是一排兵器架子,长短都有。
右侧是一排书架,上面整齐的码放着各类书籍,在正上方是一张虎皮卧榻,并不明亮的光线透过头顶的天窗照射进来,刚刚点亮的烛火在风中微微摇晃。
老岳在卧榻上方正马步的坐下,然后给了下首的少年一个眼色,牧阳便将铜盆放在他脚下。
然后熟练的脱下己经有些冒皮的靴子,一股长期存在但是并不浓烈的酸爽扑鼻而来,少年握住老岳的宽大脚掌,下一刻趁着水不注意的时候,就按了下去。
老岳眉头一挑,知道这小狼崽子又在使坏,但神情很快又缓和了下来。
“你又去巡边了?”老岳开口问道,很是平常,但又需要牧阳回答。
“老岳,你这脚就是要多泡泡,你看看这茧比脸皮都厚了。”少年回答了,但又好像没有回答。
老岳瞪了他一眼:“又给老子带回来这么多麻烦事?”
牧阳自然知道老岳说的是那些边民,北方很少产粮,青山关的给养也是靠后方供给。
尤其是这大雪封山的时候,给养更难送上来,要不是关中的将士们都会定期出去狩猎,恐怕很难坚持下来。
在这种时候,多一张嘴,就要多一分一口粮。
对青山关来说,不就是麻烦!
牧阳还是没有正面回应:“今天这水,先前都烧了一锅了,结果你没回来,就凉了,所以我就烧了一锅,以后巡视城墙,让马叔、牛叔他们去就成了,你都六十好几的人了,能不能让人少操点心。”
老岳一双粗糙的大手猛地按在少年的头上:“你小子,别给我打马虎眼!”
“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,没有军令,私自出兵,那可是要杀头的!”老岳突然严肃起来,声音也厚重了几分。
“我只是杀了几头狼而己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少年开始狡辩,声音如蚊子一般。
老岳突然拔高了音调:“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,军令如山,军令如山,你就是不听是吧?”
“那就看着赤阳狼骑在我边境作威作福,屠杀边民,而我们无动于衷吗?”牧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今日狼骑在边境屠杀一事刺激到了,声音在震颤中猛地爆发出来,整的老岳都一激灵。
老岳环顾西周,赶忙摆摆手,低声道:“你小子小点声,不怕被人听见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