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莱特困惑的是,如果排除“小黑屋”与“取而代之”两种可能,为什么塞西尔一定要与他进行“损己利他”的约定。
大部分已婚雌虫对雄虫没多少感情,塞西尔绝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找个雄主,他到底想做什么?一问一答间聊天的功夫,瓦莱特已将朗斯特皇后介绍过的花卉的名称、花语、产地,结合塞西尔上将履历中出现过的星系等,种种可能存在的隐蔽关联想了半天,还是没理解到皇后话中的深意。应该不是他的问题,莫非朗斯特皇后真的只是随口介绍? 朗斯特皇后继续叮嘱他对待军雌的方式:“如果相处时塞西尔有哪里照顾不周,或者你想要他做什么,直接说就是。军雌们战场上计策百出,平时却不擅猜测我们的心思。”瓦莱特应下,两虫慢慢走回凉亭,心想皇室成员间的关系是否如表面融洽,一会儿面对艾萨克陛下时便可确认。塞西尔坐在凉亭中,将终端在空中投屏,正专注地写着什么。皇后暗自吐槽突发“工作狂病症”的塞西尔,怎么与雄虫一起赴宴时还放不下工作,心中已经决定给艾萨克的“爱心营养餐”加上塞西尔的份,刚好舅侄作伴。抓住一切可利用时间、完善书籍《机甲与星舰协同作战要领》的塞西尔上将,对自己即将直面叔父可怖营养餐的悲惨命运尚不知情。朗斯特皇后面上对瓦莱特笑得优雅:“尝尝皇家厨师新研发的点心吧,这个碧根果奶油泡芙,特意加了‘咖啡拿铁’玫瑰的花瓣,奶油精选自牧夫星座的利木赞牛。”瓦莱特喜爱甜品,他又在朗斯特皇后的盛情邀请下,一一尝过可可香草、抹茶蔓越莓等口味,只不太习惯将牛乳掺入茶中饮用的方式。塞西尔停下写作、收起终端,见朗斯特叔父面色和煦,推测瓦莱特已过了最难的一关,艾萨克舅舅那里一定无虞。朗斯特皇后见雄虫不会无虫招待,才离开花园去更换宴会礼服。塞西尔关心道:“朗斯特叔父没为难你吧?”“没有。”瓦莱特觉得有趣,上将和皇后都担心自己被对方“欺负”,实在难与怀疑算计关联。塞西尔给瓦莱特杯中加了些红茶:“你送的星石雕刻很精致,叔父是真心喜欢,怕是要看不上我准备的花种了。”他不好直接表达自己也想要一个雄虫的作品,现在就要,又担心异种之王不给他机会等到生日,最终忍不住迂回夸赞了雄虫一番。瓦莱特希望冰蓝色眼睛中的温柔笑意再维持久些,他忍不住道:“上将谬赞,那个只是随手雕的,我再做个更精致的给你。”后半句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。塞西尔生怕雄虫反悔,立刻低声应下:“好。”……艾萨克陛下此时还在议政殿中,准备更衣赴宴,却被罗德里克议长阻拦。议长语气谦卑,内容却毫不客气:“陛下,即使改革顺利完成,您也无法绕过第三阶层,只对贵族和大商人征税。”艾萨克陛下心中恼怒,面上不显。罗德里克议长绝对是故意挑皇后生日这天进宫反对,专门来气他的。帝国历史上,皇室与贵族本该利益一致,共同进退,他的财税新政却会损害贵族利益,推行起来自然阻碍重重,意料之中。但他必须如此,联合贵族旁支与平民,必要时哪怕借助远征军团的声望与力量,完成财税改革,给走向暮年的阿卡德帝国带来新生与希望。阿卡德帝国并不像表面这般繁荣昌盛,内忧是愈发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,外患是不知何时恢复苏醒的异种之王。陛下知道自己的做法如走钢丝,一步踏错,后果不堪设想,他的决议备受掣肘,同时要力阻塞西尔的刺杀计划……艾萨克陛下喝口安神茶,出言打断罗德里克议长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:“让我们对公投结果拭目以待吧,下周内阁会拟好草案。”罗德里克垂首掩饰眼中冷光,语气恭顺:“财税改革关乎国本,陛下一意孤行,不顾帝国稳定,我也只好从命。陛下,我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,用来盛放您深思熟虑的果实。”说罢,议长弯腰行礼、后退三步,然后转身离开议政殿。艾萨克陛下按了按太阳xue,起身更衣,前往宴会厅。安东尼近卫长已禀报过他,塞西尔与瓦莱特到来的消息,最好能赶在宴会结束前见过瓦莱特,宴后他还与皇后有要事。……朗斯特皇后离开花园后,瓦莱特与塞西尔在凉亭中闲坐,听上将哼唱了《窗边的风雨兰》与《荒星的呼唤》两首古阿卡德语歌。瓦莱特过耳不忘,打算回去后记录成减字谱的形式。以他对音乐的理解,上将歌声中的情感,实在不像野心勃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