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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然不认为北方人的祭司会愚蠢到传达屠城的命令,可就算是设置了一系列的政策,也不可能完全避免伤亡。
这是战争。战争的底色就是残酷与冷血。他和她想要中止战争,就必须认识到他们能做的不是幻想没有人受到伤害,而是尽可能将肯定会发生的伤害减到最小。
“命令是命令,执行是执行。这一点,在北方也不会有所改变。我只希望在对接过程中出现的包庇行为少一些。这样,我们对双方的民众都能有交代。”
希琳思考着可行性。她在战争结束之后就被人限制了自由,根本不知道城内具体的情况。听莱尔·亚当斯的口吻,他这个城外的人反而更加清楚前门镇内状况不佳。
“还有,你们得把海因里希·威斯洛特交还给南方。”
“你认识他?”
“没见过。但听过这个名字,也知道你把他耍了一通。”
“你们南方人为什么要派一个生病的人来打仗?”希琳想起她离开前门镇前去谈判前,海因里希又生病了。`比.奇~中^文*网/ \追\最/新\章?节_派这样的将军打仗,不是肯定会让南方人陷入被动吗?
“这是对他的警告。”莱尔猜测着教会的意图,答案并不复杂,那位年轻的伯爵应该也能想到。
“威斯洛特家族用不同的理由几次回绝了教会的征召。”
风暴庭是从北方南下必须经过的重要港口,它和碎心群岛组成了防线也是突破咸水都航线前最重要的战线。
碎心群岛早就宣布效忠,灰港摇摆不定,但本质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,唯有风暴庭迟迟拿不定主意。上一位伯爵甚至在报纸上公开指责教会对于国王势力的架空。
教会早就想处理他们了。
但崔斯特·亚当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,将到嘴的肥羊推到了其他主教那里。
莱尔见过上一位威斯洛特伯爵。在他离开风暴庭进入监狱前,他还十分硬朗。他不仅拒绝了教会进入风暴庭,还在报纸上公开支持国王。′5-4¨k`a_n^s\h,u,.\c¨o/m·那时候风暴庭的经济情况可比现在好不少。
现在,在和海眷者解释他们复杂的关系时,他有了一个新的猜想。
杀死不容易掌控的老伯爵,扶持另一个更容易被控制的年轻人。
他听说老伯爵娶了富商的女儿,就是因为造船的资金链出现了大问题。而他婚后不久就病死了。
报纸说他病死,他就是病死。
教会会做这样的事。
希琳蹙起眉头。
海因里希挺有礼貌的。她对他的印象不差。现在,她从莱尔·亚当斯这里得到一个无法理解的答案。
“想不明白可以不想。你只要知道,那些船必须被毁掉。”
如果北方人帮教会毁掉这批船,风暴庭会怨恨北方人,而不是派遣他们出征的教会。在这样的利益交换中,教会会完美隐身。
那艘巨鲸一样的船。希琳想起他忍不住叹息,如果它不是南方人的船,或者没有被毁掉,那该多好。
“为什么毁了它呢?”她忍不住说,那艘船真的很漂亮。她喜欢船。
“总不能把他们交到敌人手里。”
希琳更不明白了。那些船都在北方人手里。难道说南方的敌人不是北方?
“休息吧。”莱尔说,“你和我暂时都与这些事无关,解决南方和北方之间的战争才是现在需要做的事。”
虽然他很清楚,这只是暂时的。等南方解决了内斗的事情,很快就会把手伸向北方的土地。
他的父亲早就派人跟进这一切。让私生子猎杀海眷者也只是其中一步。
真可惜。海的眷者离他这么近。他没法杀了她。
“可你在向我表达你的厌烦。”希琳支起身体,她自从他的话语里只感觉到厌烦。
莱尔·亚当斯有什么想要和她说,可他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这种厌烦。
她只是感觉,他好像不喜欢南方。可他也不喜欢北方。
他好像很厌恶自己。从她提起私生子的时候,就有这种感觉了。
按照南方的标准,他没有姓氏,没有信仰,没有归属。
他在短暂的爆发之后恢复了之前的样子,就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词语一样,却在之后的每一句话中都向她表达这种厌恶。
他想死。但有什么困住了他,他无法完成这个心愿。
“海眷者。”他抿着唇,逃避这个话题。
“希琳。”她纠正,蔚蓝的眼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,“我不喜欢这个称呼,我有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