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想再一次和你道歉,整件事情里,我从来都没想过针对言妍。~看+书?君\ `更?新,最`全?不如说,我甚至都不知道言妍当年究竟长什么样子。”
言真猛地转过头。
她目光几乎要喷火,一只古董长颈白瓷瓶就在她的手边,某一刻言真甚至想就这样抄起它,一声脆响,瓷片四溅,让柏行渊血溅三尺。
不知道?
多冠冕堂皇的措辞。他竟然全都忘记了,或者说,当年这出事,从头到尾柏行渊根本就没在乎过言妍。她们这些普通人的命运,不过是这些运筹帷幄的大人物随手碾死的一只蚂蚁罢了。
言真闭上眼,感受到心脏极速的搏动,她想象瓷片将划出的那道美妙弧线,冰冷的瓷片将令滚烫的皮肤战栗颤抖。
亿万富翁颈侧皮肉被划开、血管被切断的时候,喷射的鲜血是否会有不同?
blue blood,她想起这个词。中世纪不事生产的白人贵族,因为奴役他人而拥有苍白皮肤,孱弱的静脉反倒成为贵族血统的讴歌。+l/a+n\l_a¨n^w\e¨n+x!u^e^.\c¨o~m¢
言真残酷地想,等到鲜血淌满办公室地板,所有人都将知道,贵族的血也一样红。
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。
放缓了呼吸,言真将白瓷瓶轻轻放了下来——不能在这里杀了柏行渊。因为不值得。
虽然柏行渊从头到尾都在摇唇鼓舌,但言真必须承认,有一件事,柏行渊没有说错。
那就是言妍的自杀,不是只有一个人是凶手。
就算在这里让柏行渊去死,也没有用。言妍曾经遭受的黄谣与污蔑无法洗脱,还要将她言真自己的整个人生赔进去。
不值得。
她们的人生,不是作为困兽供看客取乐的* 。
言真垂下眼睫——言意明当初握着她的手,教她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,一定不希望自己女儿的手,变成一双杀人的手。
她的人生另有其他用途。`看^书¨屋¨ +最^新!章·节?更·新?快/
深吸一口气,她将花瓶放回原处,环顾四周,忽然意识到:或许办公室的某处,就藏着一架摄影机,试图记录下自己的丑态。
毕竟柏行渊就谨慎地检查了她的设备。
笑容终于再次从言真脸上浮现,得体却空洞。玻璃门上倒映出冰冷面容,她看见自己从容地朝柏行渊点了点头:“柏先生,今天的天就聊到这儿吧,如果没事的话,我就先走了。”
没有再看柏行渊一眼,言真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并没有想到,五分钟后,她将满腔怒火,在车库里撞到此刻最不想见的人。
柏溪雪。
第66章 遗物在脚下焚为垃圾吧。
真是冤家路窄。
言真倒车出库, 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鲜红的跑车正经过路口。
是柏溪雪的车,她总是喜欢这样浓烈张扬的颜色,叫言真想起她当年也是如此,将红跑车停在自己母父灵堂前。
柏溪雪今天穿了件飞行员夹克, 墨镜推到头顶, 长发凌乱, 神色漫不经心。
言真垂下眼睫, 三天前,她收到柏行渊的消息, 在确认转机的飞机即将起飞之后,她低下头,给柏溪雪也发了条短信:“再见。”
发送的光标一瞬间亮起,她凝视手机屏幕,在屏幕熄灭的一瞬间, 手机剧烈震动起来——是柏溪雪的电话。备注还是【老板二号】四个字, 叫人想起许多鸡飞狗跳的往事。
也不知道最后故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兰因絮果,不外如此。
言真对着明灭的手机屏发了一会儿呆, 最后慢慢伸出手指,把电话挂掉了。
然后,她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,任飞机冲上云霄, 从此不再回复柏溪雪任何消息。
三天过去了, 手机里塞满了未读信息。言真面无表情, 打双闪示意她让开。
但柏溪雪并不让道。言真看见她停车, 松开方向盘,数秒之后, 手机响了起来。
果然是柏溪雪的电话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还是那样直截了当的语气,言真并不回答,只是说:“让开。”
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怎么回答?言真心想,说我和你有血海深仇?还是说十分钟前,你哥对我威逼利诱,文质彬彬地问我喜欢那个死法?
不论哪个回答都非常恶毒且难堪。
柏溪雪举着手机,仍在对面扬起下巴挑衅地看她,好像要给她这几天的人间蒸发讨个说法。言真不作声,干脆利落地一打方向盘,调头便往另一个方向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