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做出吃惊模样,“原是这样,莞嫔实在糊涂,此事已成定局,她该以皇嗣为重才是。/%咸%(鱼[ˉ]看?书¥@ ·追?-+最@新!章′节2$”
也不是真要询问,便突兀将话题一转,“苏公公此番前来,可是皇上有旨意?”
苏培盛抬手示意,几名小太监立即托着朱漆描金托盘上前,掀开明黄缎面,一对祖母绿手镯在灯下泛着幽幽光晕,还有些发钗发簪还有西洋进贡的八音盒等。
苏培盛笑得满脸褶子,“皇上想起库房里这对镯子,直说与娘娘最是相配,还有些西洋进贡的稀罕物件儿,皇上特意吩咐送来给娘娘解闷。”
安陵容指尖拂过冰凉的玉镯,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“这般珍贵的物件,皇上怎突然想起本宫?”
苏培盛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道“皇上命奴才查了莞嫔今日行踪,得知她在御花园同娘娘提了...昔年幽居蓬岛瑶台一事。”
安陵容恍然大悟般轻笑出声,“原是如此。”
吩咐叩香从妆奁深处取出个沉香木匣,盒内安神香饼排列整齐,另一边放着一只明黄色香囊。
“皇上近日为了前朝后宫的事情伤神,这是本宫亲手制的安神香,劳烦公公晚间在养心殿点上,香囊里也是些安神药材,还请公公代本宫转交给皇上。¨x^i¢a!o~s^h\u/o_c-h+i·..c\o\m^”
苏培盛双手接过匣子,瞥见匣底压着的银票,笑得愈发谄媚,“娘娘这份心思,皇上知道了定要欢喜,奴才还得去复命,就不多叨扰了。”
安陵容微微点头,“也好,叩香,送苏公公。”
待苏培盛的脚步声消失在永和宫,安陵容望着案上琳琅赏赐,忽然掩唇轻笑,“西洋进贡的八音盒给南姐姐送去,再挑两匹云锦送到宫外安府去,其余的收进库房吧。”
苏和福了福身,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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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福宫暖阁内,敬妃半倚在湘妃榻上,指尖捏着茜色软缎轻轻穿梭银针,绣面上九蟒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。
西偏殿传来刺耳的箜篌声,绣线猛地在缎面上划出歪斜针脚,她将绣框重重搁在海棠纹小几上,蹙眉道“这弦音断断续续的,当真是闹了一日还不够?”
含珠捧着青瓷茶盏款步上前,“娘娘消消气,自打小允子宣了旨意,崔答应就把自己锁在偏殿,如今九阿哥好歹搬去了阿哥所,否则这魔怔般的哭闹声,夜里怕真要惊着小主子。¤咸,鱼|看~°书?+§ :@±更&?新.最\全/”
敬妃接过茶盏轻抿,“莞嫔好好的双胎被她搅和没了,褫夺位份已是天大的恩典,还敢这般撒泼?”
话音未落,含珠已取出香盒,正要取安神香,却见敬妃抬手止住,“莫点了,弘暠明日便要回来,给本宫梳妆,咱们去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敬妃的软轿停在景仁宫门前,踩着青砖走进正殿,正撞见宜修执笔悬腕,宣纸上‘德配坤元’四个大字墨色未干。
剪秋福了福身便退下,敬妃莲步轻移,接过绘春手中的墨锭缓缓研磨,轻笑道“娘娘这笔力越发遒劲,宫中无人能及。”
宜修笔尖悬在半空,“数十年如一日地写,也不过是消磨时光罢了,你向来不喜走动,今日怎么有空?”
敬妃幽幽叹一声,“还不是那个崔答应,抱着箜篌从申时弹到酉时,说什么‘弦断无人听’,非得等皇上垂怜。
臣妾倒也罢了,只是弘暠那孩子素来胆小,要是被吓着了只怕要病上好一阵子。”
宜修将毛笔放下,由着敬妃绞帕子擦手,在罗汉床上缓缓落座,端起茶盏轻抿一口,才道“崔答应既不愿住在咸福宫,便挪去冷宫思过吧。”
敬妃目的达到,福身行礼笑道“皇后娘娘英明,臣妾这就去吩咐,定叫咸福宫恢复清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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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粹宫偏殿内,子时的月光像碎银般穿过窗棂,甄嬛睫羽轻颤,从梦魇中幽幽转醒,望着帐顶金线绣就的并蒂莲,苏培盛那句“云泥之别”和 宣纸上的‘菀菀类卿’如冰锥般刺入心口。
她自嘲地勾起唇角,未及发笑,滚烫的泪珠已顺着鬓角滑落,在素色枕巾上洇开深色水痕。
腹中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绞痛,她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被剧痛拽回榻上,冷汗顺着苍白的额角滚落,她攥紧锦被,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呜咽,“流朱,流朱!快宣太医!”
贵妃椅上假寐的沈眉庄猛地惊醒,她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榻前,冰凉的指尖覆上甄嬛汗湿的手背,关切道“嬛儿,你总算醒了。”
甄嬛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皮肉,“眉姐姐,流朱呢?快帮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