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妃们如此听着雨声,又候了几时。~卡+卡*小¢说*网_ !更,新\最_全?
一刻钟后,才见沈晏辞率众王公、朝臣入席。
南瑾远远看了眼,紧随沈晏辞身后而入的那些个王爷,原在除夕夜宴时就有过照面。
至于随后入内的朝臣,南瑾只认得柳扶山一人,余下皆是些生面孔。
与柳扶山并列行前的,瞧着像是一对父子,眉眼间与贵妃颇有几分神似,想来大抵是邵家那父子俩。
他二人与柳扶山当真好不对付,仅是落座间隙,己不知目光交锋了多少回。
待吉时到,沈晏辞说了几句庆贺国诞的喜话,众人举杯同饮,宴席遂开。
席间歌舞助兴,丝竹管弦不绝于耳,菜式更是样样选材奢华,烹调精致。
南瑾因着有了身孕不宜饮酒,桌上的酒水一早被换成了酸甜利口的梅子汁。
她端起酒杯,相敬荣嫔,笑道:
“还未恭喜姐姐。晨起听宜妃娘娘说,皇上昨夜翻了姐姐的牌子。”
大懿朝百年国诞,内外都办得声势浩大。
前几日,臣服于大懿的各外族番邦,纷纷派遣使臣赴京送上贺礼。
当中以楼兰最为重视。
所赠牛羊三千头、骏马八百匹不说,更有一整块成色上佳的和阗玉,其上精雕细琢大懿版图,可堪无价珍宝。¨c?n_x.i!u?b¨a¢o+.\n¨e!t.
楼兰王此举,是在向大懿表忠心,也是实在放心不下入宫的女儿,想以此换得沈晏辞对荣嫔能多几分恩宠。
礼重情意自然重,
贺礼才送入宫,荣嫔的‘恩宠’就接踵而至。
自从荣嫔脸上生了暗疮,美貌不似从前后,沈晏辞己有大半年未曾单独与她相见,更遑论翻她的牌子。
荣嫔原先还是盼着的。
她虽是被迫和亲,但到底就这么一个夫君,又见沈晏辞生得轩然霞举,也有过与他共华发的念想。
但君恩似流水,转瞬消散。失去得久了,反倒没了执念,愈发活得通透:
原来女子的人生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,并非没了男子,就过活不得。
故而即便得了这恩宠,荣嫔也是心绪淡淡的,只隐秘对南瑾说:
“说起这事,我昨日倒是听见了别的新鲜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去找皇上时,正巧遇见几位大臣从朝阳宫出来,我隐约听见他们议论了两句。”
荣嫔凑近南瑾,掩唇低语道:
“似乎是在说劝皇上立储一事。*e*z.k,a!n?s`h/u-._n¨e·t\”
南瑾佯装讶异,怔愣地看着荣嫔。
荣嫔继续道:“从前皇后身子康健,皇上盼着嫡子,不急着立储也是寻常。可眼下......”
她摇头,“没了嫡子,尊荣尽落在了贵妃的长子身上,这事谁又能说得准?”
说话间,闻得席间有了动静。
邵卓峰忽而起身,双手举起杯盏高奉上首,向沈晏辞恭敬道:
“微臣恭请陛下满饮此杯。陛下心怀天下,勤勉治国,幸赖陛下之德,大懿边疆安定,西海晏然,百姓富足,岁岁丰稔。得遇如此明君,实乃天佑我朝!”
这样奉承的话,如同麻袋兜底的收口,
一旦扯开口子,就如泄洪之水汹涌而来。
朝臣们纷纷起身相敬,几欲将沈晏辞淹没于此起彼伏的颂扬声中。
沈晏辞正襟危坐,举杯饮酒之际,手腕轻颤,几乎将酒水全都洒在了地上。
他却不以为意,反而笑道:
“天下之大,仅凭朕一己之力,何以治理周详?
若非诸位爱卿尽心辅佐,又得镇国公御敌于外,中书令安邦于内,朕纵然有心,也只怕力有不逮。”
他屈指轻叩酒盏,李德全会意,躬身上前为他满上。
“这一杯,朕敬你二人乃为国之肱骨,助朕良多。”
沈晏辞字句所言都是溢美之词,可他的语气却冷冰噙霜,显然是口是心非,说了反话。
听话听音,柳扶山和邵卓峰哪堪承受?
忙不迭躬身道:“皇上抬爱!臣等自当尽心辅佐皇上,不敢自居肱股,唯盼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。”
正缝一曲歌舞毕,席间气氛稍有尴尬。
也是安静下来后,众人才听得有一软糯的声音,一首在喊着,
“父皇~父皇~”
沈晏辞目光落下。
见贵妃怀中的允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