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爱私下昧了好东西的习惯,舍不得给我?”
进礼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到了耳根,慌忙躬身垂首道:
“娘娘要这么说,奴才真真儿是无地自容了!”
“好了,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。”
南瑾收起玩笑的神色,将绒花仔细地收进了自己的袖袋中,
“礼物不在贵重,有心便是难得。”
恰在此时,一阵凉风卷过,吹得夹道树叶簌簌作响。
几团乌沉沉的云迅速聚拢,遮蔽了原本还算明亮的日头。
采颉抬头望着愈发阴沉的天色,忧心道:
“瞧着是要下雨了。奴婢折回去帮娘娘取伞来,仔细请安回来淋了身子。”
她挪步要走,进礼忙道:
“姑姑还是陪着娘娘去请安要紧。奴才脚程快,这就去取了雨伞送来。”
采颉伸手虚拦了他一把,指着前方不远处道:
“前头拐个弯就到东平门了。你妹妹和母亲还在那儿巴巴等着你呢,你不是一首念着要见她们一面?”
她语气放缓了些,“你妹妹的病如今大好了,今日见完你,许平安便会将她们送出上京,寻个安稳的地方安置。
往后再想见一面,还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。你别耽搁了,还是我去吧。”
进礼脚步一顿,目光朝东平门的方向望了一眼,
他眼中的确有几分急切,不过很快收回目光,反而越过采颉,脸上绽出灿烂的笑意,冲她摆摆手道:
“总能见到的,不耽误这么点功夫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己快步跑了起来,生怕有人要抢了他的功劳似的。
他跑得急,未出几步不慎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,幸而手快撑住了旁边的宫墙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采颉瞧他滑稽,‘噗嗤’笑出声来,与南瑾念叨一句:
“娘娘您瞧,他做事永远火急火燎的,改不掉这急躁毛病。”
说着又不觉感慨道:“不过比起从前的偷奸耍滑,他如今一门心思护着娘娘,倒真是把娘娘的事都放在了心尖上。”
南瑾微微颔首,回眸看着进礼渐行渐远的背影,轻声应道:
“他本性原就不坏。从前贪财也不过是为了家人,被逼到那份上罢了。”
正说着,长街风势陡然更劲。
采颉怕风灌进入轿厢让南瑾受凉,连忙将轿帘严严实实地放下,又催促抬轿的宫人道:
“脚下快些!仔细雨点子落下来!”
少顷,轿辇在皇后宫门前稳稳停下。
南瑾扶着采颉的手踏入正殿时,瞧着今日坐在殿内的嫔妃少了许多。
除了皇后外,下位就只坐着嘉嫔和荣嫔二人。
昨日请安时还在殿内、有望晋位为嫔的那几位贵人,因着册封旨意还未下来,便都规矩地侍立在庭院。
皇后左右手下首位此刻也都空着。
宜妃被禁足,自然是不能来给皇后请安的。
另一个空出的位置,则是顺妃的。
她向来对皇后恭敬有加,请安也都是最早到的。
今儿倒是罕见地来迟了。
目光敛回,南瑾向皇后周全了礼数后落座于荣嫔身旁。
却才坐定,便见顺妃身边的大宫女宝玲步匆匆而来,行至殿中向皇后福一礼道:
“启禀皇后娘娘,盈月公主不慎染及风寒,昨日夜里发了高热。顺妃娘娘照顾一夜,首至今晨公主的情况才稍稍稳定。
顺妃娘娘放心不下,只得遣奴婢前来向皇后娘娘告假,今日是不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。”
皇后点了点头,温声关切道:“春夏交替之际,最是容易沾染风寒,公主年幼更需仔细。让顺妃安心照顾公主,这几日就不必惦记着来给本宫请安了。”
又对众人说:“你们也得各自留意着,莫要染了病气才好。”
众人齐声应道:“臣(嫔)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