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,沈晏辞难得抛下政务,在承乾宫陪伴了南瑾许久。′s′y?w?b+o~o!k..,c,o*m_
因着再过几日,各部族的首领便要陆续进京朝觐,期间诸多繁琐都需得沈晏辞提前操持,
故而用过晚膳后,沈晏辞不得不回了朝阳宫。
临别前,他细心叮嘱南瑾道:
“后日太后銮驾启程往五台山礼佛,明日皇后在重华宫设宴,为太后饯行。你身子重,若觉得疲乏不适也不必勉强,只管提前知会皇后一声,安心在宫里养胎便是。”
南瑾送他至宫门口,闻言柔声道:
“太后娘娘此去,少说又要小半年才能回銮。她老人家待臣妾向来照拂,臣妾即便再不懂事,明日也定是要亲自去送一送,全了孝心的。”
沈晏辞点点头,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,这才转身登上御辇,依依不舍而去。
夜色渐浓。
南瑾洗漱完倚在锦榻上闲闲翻着卷书,殿内早有宫人挪了冰瓮放在内寝门口,又用精巧的轮扇徐徐扇动,将裹挟着凉意的风送入殿内,带来一室舒爽。
采颉端来温好的安胎药,伺候着南瑾服下后,一壁取来兰芝玉露供南瑾漱口,一壁问道:
“娘娘明日去重华宫赴宴,预着穿哪套衣裳?奴婢好提前取来备下。/比1奇&中?@文2!网?\> ?#追!\最[,/新/×?章>^<节??\”
南瑾靠在软枕上,闭目养神片刻,才道:
“不必太麻烦,就那身烟青色三色堇纹衫衣吧。明日是为太后娘娘践行,她潜心礼佛不喜耀眼夺目的,素净些反而合她心意。”
采颉应声,动作利落地从衣柜中取出衣衫。
双手捧着瞧了瞧,似是想起了什么,猝然低呼一声,“哎呀......”
她脸上浮起几分窘迫,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南瑾,
“娘娘,是奴婢疏忽了。这衣裳您自打半个月前穿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后,回来换下就再没穿过。
奴婢原想着要送去浣衣局清洗,可那几日偏巧连着下了几场雨,天气阴沉潮湿不便晾晒,奴婢就想着,等天气晴好了再送。
结果这一来二去日子久了,奴婢竟把这茬事给忘了......”
她将头埋得低低的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南瑾见她自责,失笑道:
“不过是穿过一次的衣裳,又非贴身衣物,哪用得着次次麻烦,使唤你送去浣衣局清理?你未免也太仔细了些。”
她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采颉,只随意吩咐道:“等下拿下去,叫宫女用金斗熨平了褶皱便是,总不耽误。-白+马¢书,院. \更!新~最′快!”
采颉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,这才笑着说: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她捧着衣衫正要转身去外间吩咐,
动作间,却见一张纸条顺着衣衫的衣摆处荡下来。
“咦?”
采颉好奇地将纸条拾起。
那纸条不过两指宽,半指长,小小的一片,边缘并不规整,像是随手撕下。
上面用清秀工整的小篆写着一行字:
【房前嫩柳低低垂,三寸红泥密密生。】
采颉仔细瞧着,那字迹并不像出自南瑾之手,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,拿着纸条愣在原地。
南瑾见她神色有异,便问道:“是什么东西?拿给我瞧瞧。”
采颉忙将纸条递到南瑾手中,口中嘀咕道:“像是一句什么诗,却拗口得很一点也不工整。
娘娘您看,这字条后面还粘着点干掉的桃胶,许是您那日走路时,在哪儿不小心黏上的?”
南瑾接过纸条,指尖拂过微微发硬的桃胶残留。
旋而目光落在字迹上默默看了片刻,摇头道:
“这衣裳自上次从浣衣局取回后,我就只穿过一次。采颉,你可还记得是哪一日?”
采颉垂眸想了想说:“好似是三皇子发生意外后的第二日。那日娘娘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穿的便是......”
话音未落,采颉也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她猛地抬眼看向南瑾,声音不由得压低了几分,
“娘娘是说贺兰贵人?”
南瑾指尖摩挲着纸条边缘,仔细回想着当天的情形。
那日她从皇后宫中告退出来,兰婼便追上了她,说要送她一道回宫。
两人同行了一段路,分别之际,兰婼说了几句在当时听来有些没头没脑、语焉不详的话后,便凑近她恭敬福一礼告退。